張溫,字伯慎,南陽穰縣人。前為大司農,剛接替楊賜,受封司空。
張溫言下之意,若為儘快撲滅天下反賊,當立州牧。若為長久計,則無需立。
陛下再問:「若不立州牧,豫州、江左等地反賊,該當如何?」
「可命左右車騎,攜蕩寇將軍周慎,輕車將軍曹操,並往討之。」張溫答道。
「殺雞焉用牛刀。江左蟊賊,何須勞煩左右車騎。便是蕩寇將軍周慎,輕車將軍曹操,西園中軍校尉孫堅,三人足矣。」董驃騎,進言道。江東乃孫堅興兵之地。先前,三千江東兒郎,坦胸血戰,只餘八百。正好趁此機會,回鄉募兵,補足三千之數。
「如此甚好。」忽見大將軍面露不悅,陛下話鋒一轉:「大將軍與宗正之言,亦有可取之處。前有幽州牧王允,治世安民,為人稱道。今冀州無人主政,或可試行州牧。」
略作停頓,陛下又問:「不知,諸位可有合適之選?」
聞此問,大將軍何進表情得緩。正欲開口,不料被還未及入列的董驃騎,搶先進言:「臣,舉交趾刺史賈琮,除任冀州牧。」
何進強壓怒氣,出列上奏:「交趾初平,賈使君不宜輕動。臣,舉侍御史劉岱,為冀州牧。」
先前,先帝為修繕南宮,鑄銅人等,大幅徵稅。陸康上表勸諫,被宦官進讒詆毀。以大不敬罪入獄。幸得侍御史劉岱,代為辯解,才未受皮肉之苦。後又借薊王之力,逃出生天。今主政半島,頗有政績。舉族遷入薊國安居。
劉岱乃漢室宗親。伯父劉寵,曾任太尉,今為薊國四少師之一。名動天下。
果然。便有九卿進言道:「前太尉劉寵,乃其伯父。冀州與薊國,唇齒相依,劉御史當避嫌。」
「宗正以為如何?」陛下再問。
劉焉出列奏曰:「臣舉甘陵國相劉虞,為冀州牧。」
陛下卻笑:「甘陵相,宜當入朝,朕另有大用。」
「遵命。」劉焉再拜入列。
陛下又看向太僕盧植:「盧公?」
恩師起身出列:「臣,舉侍御史桓典。」
陛下欣然點頭:「可是驄馬御史。」
「正是。」宦官專權,朝政日非。桓典直而不避,因常乘驄馬,京城人說:行行且止,避驄馬御史。便是薊王,亦曾被其劾奏:函園逾制。後知薊王修造王陵,並未逾制,這才作罷。
然其內情,究竟如何。不足為外人道哉。
慮及曾劾奏薊王,殿內群臣,皆不置一語。恐延禍上身。
陛下遂問何進:「大將軍以為如何?」
「臣,無異議。」何進奏道。
「董驃騎?」陛下初理朝政,力求面面俱到。
「臣,附議。」既是盧植所舉,董重豈能生疑。
「如此,尚書令且擬詔,除侍御史桓典為冀州牧。」
「老奴,遵命。」自議政始,便不置一語的尚書令曹節,這才伏地領命。
「并州刺史張懿,討賊不利。又被南匈奴王及使匈奴中郎將,聯名劾奏,諸多不端。不宜再任要職。」陛下又言道:「不知新任并州刺史,諸位可有良才舉薦。」
「并州,北上休屠各胡,中踞南匈奴,南下白波逆竄,軍情緊急,民情紛亂。何不亦設州牧。」大將軍進言道。
「何人可為朕分憂。」陛下欣然點頭。并州貧苦,再置州牧,亦無不可。
「臣,舉司隸校尉袁紹,為并州牧。」大將軍,力排眾議。
董驃騎,不甘人後:「臣,舉五官中郎將鄒靖,為并州牧。」
司隸校尉袁紹,本是大將軍府長史。五官中郎將鄒靖,初為北軍中候,乃出董驃騎門下。陛下雖初登大位,卻也心知肚明。遂不置可否,再問群臣:「朝中內外,還有何人可用。」
「臣,舉後將軍董卓,出為并州牧。」
陛下聞聲抬頭,正是太尉張延。
張太尉又道:「誠如大將軍所言:并州軍情緊急,民情紛亂。非良將不可牧守。先前,後將軍曾調兵遣將,鏖戰白波,不分勝負。今若能舉一州之力,當可與白波一決勝負。」
129 各方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