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桑令郭芝,起身奏對:「臣在。」
「你與孤自幼相識。除樂公外,屬你資歷最長。可願替孤牧守東境。」劉備笑問。
「臣,敢不從命!」郭芝伏地領命。
「如前所言,沓氏、金州、海陽、臨渝,四縣隔海相望,環抱遼東。臨渝東及與海,乃天然不凍良港。得二十萬高句麗民,當委以重用。修擴城池,營造良港。待臨渝津(秦皇島港)營畢,薊國可四季泛舟海上,再無封港之憂。」
「臣,謹記。」郭芝再拜。
「左國令,且擬詔吧。」薊王這便言道。
「喏。」宮人捧上筆墨詔書,擺好案幾。士異秉筆直書,一蹴而就。取金鉔(被中香爐)烘乾墨跡。上呈薊王當面。確認無誤,薊王親自用璽。
「擢升閻柔為安北守,治昌城,秩二千石,銀印青綬。兼領薊王宮舍人。」
「臣,領命。」閻柔出列跪拜。
「擢升郭芝為遼海守,治臨渝,秩二千石,銀印青綬。」
「臣,領命。」郭芝亦同出列。先前除為樓桑令時,郭芝已兼領門大夫。故此次未擢升宮職。
同為太守,各秩二千石,官俸相當。郭芝門大夫宮職,低於庶子,卻高於藪東守樂隱,所授舍人宮職。於是二千石列,重排座次。婁圭依舊居首,四尹依次就坐,再有郭芝後來居上,樂隱次之,閻柔居末。
五尹之後,再出三守。
還有樓桑、柳縣、章武、海陽、臨渝,五地大位空懸。
「三百出仕」,「二千及冠」。乃薊國學子之夢寐以求。
樓桑乃薊國商都。又是王興之地。非國中宿吏不可任。餘下四縣,柳縣、章武各有萬餘戶,按照薊國劃分,當為「千石令」。海陽、臨渝,雖是「三百石長」,卻將安置二十萬高句麗民。如此不出二年,待諸事完備,民生安定,千石高俸,唾手可得。
皆需登臨黃金台六層之國士,方能受領。
待二人入偏殿,更換冠服印綬。登堂再拜,落座二千石列。
薊王言道:「樓桑乃薊國商都,茲事體大。何人可替衍長之職。」
「臣,舉一人。」正是現任酈城令,南陽陰修。年前,新野陰修與宛縣吳循,結伴北上。同入四方館,皆登六層樓。吳循拜大利令,陰修拜酈城令。就任以來,頗有建樹。
「元基,欲舉何人?」劉備笑問。
「南陽何顒。」陰修答曰。
「可是南陽何伯求。」婁圭笑問。
「正是。」
何顒(yong),字伯求。海內名士,南陽襄鄉人。二次黨錮時被宦官誣陷,逃亡汝南境內。恰逢友人虞偉高,父仇未報,重病將死。何顒探望時,偉高哭訴。何顒於是替友報仇。取仇人首級,祭於虞父墳前。
為人處世,正與婁圭意氣相投。
「啟稟主公,臣聞何伯求久矣,恨不得相見。」婁圭言下之意,亦是替其作保。
「人在何處?」劉備忙問。
「回稟主公,何伯求替友父報仇後,攜好友虞峻,北上治病。正客居樓桑。」陰修奏曰。同為南陽人氏,便是所謂鄉黨。既北上治病,事關人命,必投帖求助。陰修遂送入國醫館,由華大夫親診。終撿回一條性命。本已痊癒,正欲南歸,卻因風雪滯留。
因禍得福。被陰修舉薦薊王當面。
劉備隨命門下督鄭泰,親往樓桑,請來相見。
王旗招展,安車駟馬。
不久,便有南陽名士,翩然而至。儒服高冠,登殿相見:「拜見薊王。」
「先生請起。」未及賜座,劉備便問道:「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值用人之際,可願出仕鄙國。」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何顒拜曰。
「樓桑無憂矣。」劉備撫掌而笑。「未坐先仕」,遂成典故。與登堂衣秀,異曲同工之妙。
「章武近海,富有漁鹽之利。又當授予何人。」待何顒就坐,劉備再問。
酈城令陰修又起身奏對:「臣,再舉一人。」
「元基,再舉何人?」劉備笑問。南陽名臣輩出。而陰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