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式,採取防禦姿態,一退再退,所幸一刺莫名其妙落空的初一,已經出現在身前,加上身上的法袍金醴,應該可以爭取到一口氣嶄新的純粹真氣。
浩然天下不是藕花福地,在這裡,同輩武夫,以及所有練氣士都會死死盯住一名純粹武夫的換氣瞬間。
宦官李禮此舉,像是飛鷹堡外那名陣師的替死符,異曲同工,只不過李禮是以一尊陽神的毀棄消散,替換了真正身軀,轉移去了飛劍初一對峙的位置上,陳平安這一通毫無留力的神人擂鼓式,已經是強弩之末。
而陽神消散,不過是讓李禮那顆尚不完整的湛然金丹,光彩稍稍暗淡幾分。
那尊陰神,再次以挖心手段,五指如鉤,一探而入,如拳砸紙,法袍金醴就像韌性極佳的宣紙,使得陳平安的魂魄不至於被一下打得潰散,護住了心田,可是金醴也因此被牽制住。不但如此,擋在陳平安身前的飛劍初一,卻深陷泥濘,被禁錮在陰神體內。
李禮已經出現在陳平安身側,一掌拍散鎮神頭的拳意,一步向前,雙指併攏,戳中陳平安太陽穴。
陳平安整個人橫滑出去。
李禮的強大,不在於踩在金丹境界門檻上的半個地仙,而是他不依仗外物的攻防兼備。
至於李禮到底有沒有壓箱底的法寶,更是難說。
李禮沒有趁勝追擊,站在原地,先前打散鎮神頭的手掌早已握拳,再迅速鬆開,等到手心攤開之際,上邊的掌心紋路開始蜿蜒靈動,絲線鮮紅,最終就像是變成一張朱紅符籙,戳中陳平安太陽穴的併攏雙指,在手心一抹而過,李禮心中默念「開符」二字。
剛要竭力換氣的陳平安只覺得山嶽壓頂,那件法袍金醴之上,雙袖和肩頭各處,出現一張張靈光綻放的符籙。
陳平安太陽穴處,鮮血直流。
「我也有一拳,就當是我大泉王朝的待客禮數了。」
李禮微笑前行,在說這句話期間,蟒袍大袖飄蕩不已的老宦官,腦袋歪斜,躲過刺向後腦勺的初一,以手指夾住這把飛劍,輕輕丟出,恰好砸中不遠處的十五。
一步就來到陳平安身前。
李禮那隻掌心有符籙的左手,看似輕描淡寫放在了陳平安心口,右手一拳砸在自己手背上。
如重錘砸釘,死死釘入法袍金醴之中,勢大力沉。
陳平安倒退數步。
李禮如影隨形,依舊是以拳打掌,又一拳砸下。陳平安身上那件法袍金醴劇烈飄蕩,袖內山水靈氣與武夫罡氣一同崩碎四濺。
陳平安一退再退。
李禮這一次沒有跟上,只是伸出手指,捻住脖子上一條憑空出現的金色繩索,使勁一扯,帶起脖頸間一條血槽,李禮對這些傷勢渾然不覺,任由那條應該是縛妖索的金色繩索纏繞手腕,蟒服袖口已經被撕扯破碎,在手臂上勒出一道道鐵青色印痕,李禮嘖嘖道:「身上好東西倒是多,又是一件法寶吧,只可惜你既不是劍修,也不是練氣士,用得差了,不然我第三拳,是沒有機會這麼快送你的。」
原來李禮右手被金色縛妖索纏住後,畫有符籙的左手重新握拳,對著陳平安額頭,遙遙指了指而已,陳平安眉心處就如遭重擊,皮膚崩裂,滲出鮮血,腦袋向後倒去,只是陳平安一步步重重踩踏在地上,硬是沒有讓自己後仰倒地。
李禮眼神深處,閃過一道陰霾,身後,就是初一和十五兩把飛劍,與自己那尊出竅陰神的糾纏不休。
李禮冷笑道:「兩個小東西,倒是跟姚氏一般忠心,可惜你們貌似不是本命之物,威力大減,若是能夠抹掉你們的靈性,說不定可以為我所用,可謂意外之喜。」
陰神竟是剎那之間生出三頭六臂來,面目全非,也不再是李禮「中年宦官」的模樣,而是三位大泉王朝武廟神靈的臉龐,分別是大髯壯漢,文雅儒將,和一位木訥老者,三雙手臂,分別持有香火瀰漫而成的一對鐵鐧,雙斧和一桿鐵槍。
李禮雖然稍稍分心去關注陰神與兩把飛劍的「磕碰」,卻不妨礙他對陳平安的戒備。
這位享譽桐葉洲中部諸國的大泉守宮槐,雖然失了先手,之後卻穩占上風,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小子挨了這麼多拳,太陽穴那邊現在還在流
第三百三十七章 拳頭太硬,罰酒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