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山渡口,如今不再只是大驪軍方渡船往來而已,越來越多的商貿渡船起起落落。
看得裴錢兩眼放光,都是嘩啦啦滾進師父兜里的神仙錢啊。
這趟「出遠門」,因為是自家地盤,所以裴錢一旁的黑衣小姑娘,肩扛小扁擔,手持行山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更威風了。
周米粒還有一點點的惋惜,自己無法在額頭貼上兩張紙,一張寫那落魄山右護法,一張寫啞巴湖大水怪。
陳暖樹在不遠處,與即將動身去往北俱蘆洲的陳靈均說些瑣碎事情,聽得陳靈均一直打哈欠。
裴錢雙臂環胸,環顧四周,看著師父的大好河山,輕輕點頭,很滿意。
周米粒輕聲問道:「陳靈均就要離開了,咱倆不說兩句?再擠出些淚花兒,好像比較有誠意。」
裴錢白眼道:「落魄山那幾條宗旨,給你當碗裡米飯吃掉啦?」
裴錢騰出手來,摸了摸小矮冬瓜的腦袋,語重心長道:「我師父說過,道理就是那大白碗,其它的身外物,才是往裡邊裝的飯菜,只要碗不丟,總能吃上飯。那麼道理是啥呢,我是想不出來的,米粒你這迷糊腦闊兒,更不行了嘛,所以我們只需要記住那些落魄山的山規,就不會有錯。」
周米粒皺著眉頭,很快眉頭舒展,懂了,輕聲說道:「與陳靈均一說話,咱們就得送臨別禮物,不中!反正我們關係都那麼好了,就別整那虛的!」
裴錢扯了扯小米粒的臉頰,笑哈哈道:「啥跟啥啊。」
周米粒跟著嘿嘿笑起來。
裴錢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出拳距離極短極慢,自顧自念叨道:「指撮一根針,拳掃一大片,出拳如射箭,收拳如飛劍」
周米粒問道:「嘛呢?」
裴錢依舊緩緩出拳,一本正經道:「繼瘋魔劍法之後,我又自創了一套絕世拳法,口訣都是我自個兒編撰的,厲害得一塌糊塗。」
然後裴錢開始胡說八道,「世間拳法,除了我師父的拳法最強,兩種也很強,一是自學成才的王八拳,一是偷師於天橋派。」
周米粒覺得自己又不傻,只是將信將疑,「你這拳法,怎麼個厲害法子?練了拳,能飛來飛去不?」
裴錢沒好氣道:「那是遠遊境武夫才能做到的,我還早,沒個幾年功夫,萬萬不成。」
周米粒一跺腳,懊惱道:「這麼久!得嗑多少瓜子才成!」
裴錢無奈道:「你以為八境武夫很容易啊。」
周米粒愣了愣,懷抱行山杖,伸手撓了撓臉頰,「可你是裴錢啊。」
裴錢眉開眼笑,收了拳,按住小米粒的腦袋,晃來晃去,「你這小腦闊兒,瞧著不大,咋個這麼開竅嘞。」
周米粒晃蕩了半天腦袋,突然嘆了口氣,「山主咋個還不回家啊。」
裴錢笑了笑,「不是跟你說了嗎,在劍氣長城那邊,因為師父幫你大肆宣揚,如今都有了啞巴湖大水怪的好多故事在流傳,那可是另外一座天下!你啊,就偷著樂。」
周米粒又開始撓臉頰,「可我寧願他不說故事了,早點回啊。」
裴錢做了鬼臉,「我師父回了家,你請他吃酸菜魚啊?」
周米粒皺著臉,怯生生道:「不吃大盆,吃個小盆的?」
裴錢樂了,又有些傷感。
長大之後,就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大大小小的憂愁,一直只像是去心扉登門拜訪的客人,來也快,可去也快。
以前裴錢不太理解師父為什麼,不願意自己和寶瓶姐姐,快快長大。
現在看著小米粒,裴錢就理解了。
陳靈均要登上那艘跨洲渡船了,裴錢拍了拍周米粒的腦袋,「走,道個別。記住了,師父說過,如果有朋友乘坐仙家渡船遠遊,咱們不能講那一路順風的。」
周米粒使勁點頭,「曉得曉得!」
一個蠢瓜子暖樹,加上裴錢和小米粒,都與他道別。
陳靈均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小小彆扭的同時,還是有些高興,只是不願意把心情放在臉上。
在陳靈均離開後。
裴錢三人一直等到那艘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知不覺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