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帶著鄭又乾和談瀛洲兩個孩子,一起坐在密雪峰山路台階上。
米裕此次在風鳶渡船上邊閉關成功,終於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米大劍仙了。
米劍仙的稱呼,就已經是罵人的話,再來個更過分的米大劍仙,當然更是如同打臉。
所幸今時不同往日了。
仙都山青萍劍宗的首席供奉,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大劍仙。
裴錢有意讓這個來自中土鐵樹山的小姑娘坐在中間。
談瀛洲小聲說道:「裴姐姐,鄭又乾私底下說很怕你。」
鄭又乾漲紅了臉,連忙擺手,「不是這樣的也不對,是也是,但是」
語無倫次,孩子急得自撓頭,談瀛洲你怎麼總是學我小師叔告刁狀呢。不過鄭又乾一直納悶,小師叔咋個就告刁狀了,沒有吧?
怕是怕,可自己之前與談瀛洲私底下聊起這位裴師姐,是有一籮筐的好話,你談瀛洲不能挑著說話啊。
裴師姐,作為小師叔的開山大弟子,是那有「鄭撒錢」「鄭清明」兩個綽號的女子大宗師啊,專殺妖族的,都說在那金甲洲和陪都兩座戰場上,轟隆隆一拳下去,就天地清明了。原本身陷重圍的戰場之上,最後除了裴師姐站著,就都躺著了。
裴錢身體微微前傾,繞過談瀛洲,朝鄭又乾眯眼笑道:「又乾,怕我做什麼,師父對你可喜歡了。再說了,你是我師父師兄的大弟子,咱倆算是平輩的。」
鄭又乾笑容尷尬,小師叔只要不笑,我就不怕小師叔。
眼前這位裴師姐,不愧是小師叔的開山大弟子,笑起來的時候,至少有小師叔一半的功力了。
鄭又乾壯起膽子問道:「裴師姐為什麼要練拳啊?」
師父說過,習武練拳一事,如果只求強身健體,雄壯自身體魄,不算太難,可如果想要練出個名堂,就要吃苦頭了。
裴錢笑道:「稀里糊塗習武,渾渾噩噩練拳,鬧著玩的。」
鄭又乾不敢繼續問下去,裴師姐你騙誰呢。
裴錢問道:「那你呢,為什麼要跟著劉師伯修行?」
鄭又乾靦腆道:「跟著師父修習了仙家術法,就可以活得久,活得久,就可以多讀些書。將來等我鍊形成功,就可以自個兒買書去了。」
談瀛洲提醒道:「在這之前,你在那些仙家渡口都不敢進書鋪,都是我幫你買書的,做了人更不能忘本啊。」
鄭又乾使勁點頭道:「買了多少書,在哪裡買的,花了多少錢,我都清楚記著呢。」
談瀛洲怒道:「記得這麼清楚,不把我當朋友是吧?」
鄭又乾不慌不亂,解釋道:「怎麼可能呢,我之所以記賬,是早就打算跟小師叔討要一方藏書印,印文就刻那『好友瀛洲惠贈』,我再寫上於某年某月某日購買自何地。」
小姑娘雙臂環胸,笑眯起眼,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算你有點良心,「錢就算了,不用你還,也沒幾個錢。」
鄭又乾嗯了一聲,「我早就覺得你不會跟我計較這點錢。」
小姑娘高高揚起頭顱,神采奕奕,「那必須的,江湖兒女,錢算什麼。」
裴錢嘖嘖稱奇,這個鄭師弟很開竅啊,算不算無師自通?
劉景龍和弟子白玄,與老真人梁爽,弟子馬宣徽,還有指玄峰袁靈殿,張山峰,一起坐在觀景台那邊飲茶。
老真人奇怪道:「這才閉關幾天?不都說米裕在元嬰境瓶頸時,閉關耗時很久,才會淪為劍氣長城那邊的笑柄嗎?」
劉景龍笑著解釋道:「米劍仙當時有心結,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不得不閉關破境,再拖延下去就會適得其反,不斬心魔,就要走火入魔,否則米劍仙只要不妨礙元嬰境殺力,他是絕對不會想要主動躋身玉璞境的。」
老真人也不刨根問底,點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白首嘿嘿笑道:「劍氣長城那邊,米劍仙除了那句膾炙人口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其實關於他的玉璞境瓶頸難破一事,也有個廣為流傳的有趣說法」
劉景龍瞪眼道:「喝茶!」
白首委屈道:「在那邊的酒桌上,誰也沒個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