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除宮。
岸邊鸛雀樓,水中歇龍石。
吳霜降親自待客,出門迎接師徒三人,他們悄然而至。
飛升境劍修,女子鬼仙寶鱗,青冥天下候補十人之一。
一起走在江畔,吳霜降已經施展了隔絕天地的手段,防止隔牆有耳,當然這堵牆有點厚就是了,一邊是歲除宮一邊便是白玉京。
寶鱗神色淡然道:「吳宮主,他們是我新收的弟子,呂蟻,邱寓意。這麼多年,就只收了他們兩個弟子,以後就交付你們歲除宮了。」
兩位年輕劍修,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歲除宮宮主,眼中都充滿了好奇。
倒是沒什麼畏懼臉色,畢竟他們是寶鱗的嫡傳弟子。
師父都敢與那位真無敵問劍一場接一場,做徒弟的,總不能只是見著一位十四境大修士,就畏畏縮縮吧。
吳霜降笑著點頭道:「我會親自為他們傳道,將來等到他們擁有自保的本事,就可以去開宗立派了,會分出兩座山頭兩條道脈,一脈劍修,一脈符陣。符籙陣法一道,我勉強能算登堂入室,比起那一小撮靠這個吃飯的山巔道官,我當然遜色不少,但要說躋身天下一流之列,還是可以的。相較而言,邱寓意更適合兼修符陣,呂蟻可以專心練劍。」
寶鱗從袖中摸出一本珍藏多年的秘笈,說道:「一定要教會邱寓意這些。」
吳霜降接過手,笑道:「醜話說在前頭,我當然能教,可以保證不比某人親自傳授差,但是問題在於以邱寓意的資質,他窮其心智和山中歲月,都未必全部學得會,估計就是七八成的火候。不過等到以後開山立派了,邱寓意傳下的符陣一脈香火,收個好徒弟就是了,親傳弟子不行,就寄希望於再傳弟子。」
在白玉京還只有三城六樓的歲月里,青冥天下曾有四位摯友,一起行走天下。
余斗,精通符籙的「垢道人」劉長洲,道號「天墀」的陣師邢樓,女子劍仙寶鱗。
結果就是余鬥成為道祖的二弟子,最終進入白玉京擔任二掌教。而如今紫氣樓樓主姜照磨的前身,就是劉長洲。
那麼今天寶鱗送給吳霜降的那本秘籍,所載道法,自然就是陣師邢樓的畢生心血了。
寶鱗以心聲問道:「吳霜降,你上次說,要想動搖白玉京的根基,至少需要三個殺力足夠的十四境修士,而且必須做好一去不回的準備。現在是不是可以與我照實說了,除了你,還有玄都觀孫懷中,最後一人是誰?華陽宮的高孤?他與你一樣,在必要時候就可以躋身十四境?」
吳霜降搖頭道:「孫觀主並不在三人之列。」
言外之意,那位道號「巨岳」的高孤,就在這三人之列。
寶鱗幽幽嘆息一聲,問道:「我與他是私仇,你也算,孫觀主和高孤好像還是。」
吳霜降搖搖頭,「只有你我是那種純粹的私仇,孫道長和高宮主則並非如此。」
寶鱗也懶得刨根問底,既然心意已決,就不計較這些了。
高孤雖然弟子眾多,但是他此生無道侶子嗣,而他最寄予厚望的那個小弟子,出身幽州弘農楊氏,高孤一直將其視為己出。
而玄都觀孫道長的師弟與師侄,
尤其是師姐王孫與她那個師弟的關係,就連寶鱗這種最不喜歡打探山上消息的劍修,都有所耳聞。
雖然天地隔絕,但是江風依然撲面,輕輕拂動女子劍仙的鬢角髮絲,一雙秋水長眸,眼神異常堅毅。
這位飛升境巔峰的女子劍仙,就算做了鬼,依舊深愛道侶,此心不移,千年復千年,此情不減絲毫。
吳霜降轉頭望向江水東流。
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
當天下再不是一人的天下。
那麼接下來到底是誰家的天下,就不好說了。
道祖散道,大掌教寇名未歸,真無敵余斗住持白玉京事務一百年,陸沉尚未夢醒,道祖關門弟子青山短時間內無法服眾。
缺一不可。
吳霜降笑道:「余斗若是不足夠無敵,我如此大費周章,謀劃了這麼多年,如此處心積慮針對他,但是始終不敢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假無敵真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