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流幹了最後一滴血,無力的墜落了下去。空曠的黃土地上道道裂痕,像是老人的皮膚,乾枯、龜裂。一個瘦小的身影,背著一個與其身材極其不協調的兵刃,一步一步的向面前的黃土城前行。
蔣驚天滿腦子都是仇恨,只是他的力量還十分弱小,無法復仇。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活下去,頑強的活下去。他已經向北走了一年了,只要再通過這最後一座城池,他就可以進入極北之地,徹底逃離仇家的追殺。
蔣驚天為蔣家嫡長子,自幼習武,天賦極高。十六歲就已經初窺武學門徑,並與家傳神兵巨闕成功產生了共鳴。巨闕是當今武林十大天階神兵之一。相傳蔣家祖先曾憑藉著它,威震武林,平定八荒,為子孫後代留下了偌大的家業。只可惜當這位先祖百年之後,蔣家卻再無人能運用此神兵。凡是妄圖與巨闕建立聯繫的,只要資質略有不足,必定會五臟俱裂而亡。
蔣家家道中落,武林中無數高手前來搶奪天神兵巨闕。蔣家家主冒死催動巨闕,將敵人盡數斬殺後五臟破碎而亡。從此蔣家就從江湖中消失,一直隱姓埋名生活在邊陲小鎮。
直到這天,蔣家大排筵席,慶祝蔣驚天武功大進,初掌神兵之時,突然天降橫禍,無數黑衣人夜襲蔣家。一夜之間蔣家慘遭滅門,蔣驚天一個人背著巨闕殺出重圍。黑衣人全都以面罩掩住相貌,手中長劍樣式統一。留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領頭之人腰間懸掛的那一柄寶劍,一柄樣式極其特殊的劍,一柄蔣驚天只看了一眼,就永世無法忘記的劍。
黃土城前,兩名士兵正在盤查過路的行人。蔣驚天低著頭,默默的向前走去。
「你站住!」
守門士兵拿著一張通緝令,上下打量著蔣驚天。
「你是從哪來的?」
蔣驚天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畫像,知道自己這次是混不過去了。他也不多說,一拳直取守門士兵面門。
蔣驚天的身材雖然瘦小,但拳掌之間所爆發的力量,卻極其龐大。守門士兵的腦袋被他一拳打爆,鮮血飛濺,卻沒有一滴落在蔣驚天的身上。
「快來人啊,殺人啦!」
城門口大亂,過往的行人四散奔逃。城牆上的軍鼓響了起來,全城的士兵都迅速的向南門聚集。蔣驚天左臂向身旁一探,纖細的手指鉗住了另一名士兵的腦袋。只聽「砰」的一聲,腦漿碰裂。
現在他的行蹤已經暴露,這次如果要是退去,敵人就會加強戒備,更會有無數的殺手尾隨而來。到時候再想闖過這黃土城可就難了。
蔣驚天心一橫,便踏進了黃土城。這時已經有大批士兵趕了過來,但他們又怎麼會是蔣驚天的對手。他左手抓住一個士兵當做盾牌,右手奪過一把朴刀,橫刀立斬。
斷肢殘腿遍布街道,蔣驚天一路殺了進去。他橫刀兀立,瘦削的身影此刻卻突然變得飄忽不定,舉手投足之間,少了一絲年少的稚嫩,卻多了一股霸道與決然。
街道上的士兵膽怯了,紛紛退到兩旁,給蔣驚天讓出了一條道路。
蔣驚天將手中的朴刀隨意的扔在了地上,稚嫩乾瘦的手撫過劍柄,穩穩的握住了巨闕。他知道震懾住這些士兵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有將城主斬殺,他才能順利的離開這裡。
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場迎面撲來,蔣驚天知道正主來了。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
在街道的不遠處,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身著打扮與周圍士兵截然不同。蔣驚天絲毫不做猶豫,就掄起了手中的巨闕。
巨闕就像一塊碩大無比的門板一樣,拍了下去。這毫無花哨的一擊,卻攜著碎天裂地之威。
黃土城主眉頭緊皺,他蓄勢積攢的威壓,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無力感,他緊緊的握著手中不停顫抖著的重錘,咬牙迎了上去。
「轟!」
街道兩旁的房屋轟然倒下,方圓百丈內的士兵都被攻擊產生的衝擊波活活震死。至於黃土城主,他已經被蔣驚天拍成了肉泥。
長出了一口氣,蔣驚天拖著酸痛的身軀,緩緩的走出城去。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催動巨闕。僅僅是平淡無奇的一擊,就已經抽乾了他體內的所有罡氣。
黃土城外是一片大漠,這裡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