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葦岸青河處
馬車飛馳,馳騁在路上。
前往蒼穹幫的路上。
馬車比他們來時坐的馬車要華美得多,人坐在車廂里,就像是坐在堂中的官帽椅上一樣。
畢恭玄並沒有虧待他們。
「如果我反抗的話,雖然最後還是會被你們抓住,你們也必定會有損失。」
「我不作反抗束手就擒,只有一個條件。」
車廂華美,卻沉如墳墓。
風逍舞端坐在車廂里,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司馬嫣也在車廂里,一話不說。
風逍舞知道司馬嫣直到現在仍在自責。他也想和司馬嫣說會話,讓她不要再繼續內疚,可他沒有這麼做。
他在思考。他要想出個能擺脫蒼穹幫束縛的方法。
司馬嫣一直垂著頭,捏著手指不說話。
她一直咬著唇。手指已捏得發白,嘴唇也咬得發白。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一路上你不要去為難她。」
她又想起風逍舞在上車前與畢恭玄說的最後一段話。
若不是因為我,他當然也不可能被抓住。
為了我,他甚至還委身去和敵人談條件。
他不理我,也是理所應當的。這本就是我自作自受。
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難道這不就是我應得的下場麼?
只是
只是她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這樣尖酸刻薄的沉默。
清澈的眼眶中流轉著光芒,她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流下。
她甚至覺得現在自己根本不配流淚。一切的壓抑與苦悶,都是對她合情合理的懲罰,她也甘願被他這樣冷落對待。
只是這樣的沉默真的要讓人瘋掉了
你若是凶我,罵我,甚至扇我耳光,我都能忍受。可這沉默實在是
「你怎麼不說話?」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風逍舞睜開眼,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眶。
見風逍舞看向自己,司馬嫣立刻垂下了頭。
她發覺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有點問題。那是質問的語氣,本來她沒打算用這種語氣說話,但沉默帶來的不安讓她開始焦躁,也讓她失去了一定的理性。
兩人沉默了很久,司馬嫣道:「真的很對不起。」
風逍舞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雖還是沒有說話,但他的笑並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司馬嫣道:「你不怪我?」
風逍舞道:「我當然不怪你。」
司馬嫣道:「可我」
「這不是你的問題。」風逍舞道:「未見識過江湖矰繳伎倆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是你那樣的反應,他們只是利用了你。」
風逍舞看向司馬嫣:「如果硬要說是誰的問題,那這個人應該是我。我本該意識到這點,是我算漏了一步,才導致如今滿盤皆輸。」
司馬嫣想立刻接起他的話,卻沒能說出口。
她雙眼緊緊閉起,感覺眼淚比起剛才還要更加難以抑制。
她的心都要碎了。
風逍舞看到了司馬嫣的變化。雖他一直竭力控制自己,但
但這種時候,他又怎還控制得住?
風逍舞悄悄嘆了口氣,也許只是為自己的心軟嘆了口氣,柔聲道:「我真的沒有怪你,你不要太自責,只是對於你來說這連環計委實太狡獪了。」
司馬嫣抽噎著:「我知道你沒在怪我。只是你就讓我這樣難過一會吧,畢竟現在我也只有這樣才能好受點了。」
風逍舞點頭,不再說話。
司馬嫣揉著眼道:「他們打算怎樣?」
風逍舞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他也很奇怪。若畢恭玄是想要他們不再追蹤司馬翔的話,那他大可直接了結他們的性命,根本不必大費周章把他們帶回蒼穹幫軟禁起來,而且請他們坐的還是這麼好的馬車。
這又是為什麼?
「我並不打算對你們怎樣,只不過是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