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高懸,青桐鄉外官道上,一道灰頭土臉的身影如喪家之犬倉惶逃竄,奔行如馬,塵土飛揚,灰塵飛揚而起,被凜凜秋陽曬得更乾燥。
王天華開始感到雙腿酸痛乏力,口乾舌燥,氣喘如牛,汗水淋漓,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因為身後追擊的人越來越近,他手裡空空,之前所提著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矮壯漢子雖然不擅長速度,但在耐力方面卻很驚人,不斷追趕,面不改色,滿臉獰笑著一點點逼近王天華,那一雙眼眸凶光閃爍不休,不將王天華打死誓不罷休的兇狠。
官道寬闊而平整,但也存在一些小坑小窪,平時倒也沒有什麼,關鍵時刻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天華就倒霉在狂奔太久,腿腳已經有些不利索,反應也比正常狀態慢了好幾拍,直接往前撲倒就地翻滾幾圈,原本沾著不少灰塵的臉上更像是直接刷了一層粉,一身華麗的短袍好像在泥漿里粘過似的,額頭都磕破了,一身狼狽。
喘著大氣,王天華掙扎著起身,再次狂奔起來,但身軀搖搖晃晃的一時間提不起速度,矮壯漢子獰笑著追擊上來,直接揮出一掌拍擊在王天華後背,如擂鼓轟鳴響起,王天華踉蹌的身軀往前飛撲出幾米,整個狼狽的身軀在沙土地面上又滑行幾米。
掙扎著還沒有起來,王天華後頸忽然被一隻鋼鐵般的手掌扣住,但他好歹也是內練入門,不斷掙紮起來。
「給老子老實點。」矮壯漢子另外一手猛然對著王天華的腦門拍擊一掌,拍的王天華渾身一顫,直接懵了,也掙扎不起來。
「老子先留下你這條賤命,看看王興陽那老東西會怎麼做?」矮壯漢子原本打算將王天華直接弄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覺得先不要弄死王天華,而是將之帶回去,交給幫主來處置,以幫主的手段,多半會用來逼迫王興陽。
到時候,王興陽應該如何選擇呢?
是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愛子去死,還是答應幫主可能提出的條件?
矮壯漢子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靈活,好像一下子開竅了,變成了一個智者,而不是一個莽夫。
假若暗中以王天華的小命來逼迫王興陽反目話,能不能裡應外合的將白雲幫給幹掉?
越想,矮壯漢子就越是激動越是興奮:「原來我王二也是個聰明人啊。」
一陣馬蹄聲如鼓點驟然傳來,塵土飛揚之間,駿馬飛馳,馬背上坐著一身白衫腰挎長劍的少年,其身軀仿佛和馬背融合為一體似的如波浪一樣上下起伏,竟然有一種奇妙的律動感。
看到馬背上的人,王天華頓時瞪大雙眼,不斷掙扎著,揮舞雙手艱難的想要開口說話:「……救我……救我……」
「王少,幾天不見,當刮目相看啊。」林霄立馬,居高臨下看去,似笑非笑的調侃道。
「又是一條白雲狗。」矮壯漢子頓時獰笑,先是一掌拍在王天華的腰腹,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丟向一邊雙手捂住肚子難以起身,矮壯漢子便大步走向林霄,凶光如芒。
「殺……殺了他……」掙扎中的王天華斷斷續續聲色俱厲的低吼道,充滿對那矮壯漢子的恨意和對林霄的命令。
「白雲狗,滾下來受死。」矮壯漢子王二 逼近林霄怒吼,聲若驚雷,驚得林霄座下駿馬受驚連踏,但林霄雙腿微微一夾,那駿馬立刻安定下來。
快步疾沖縱身飛躍,一掌拍出,隱隱有海潮洶湧聲響起,空氣若浪濤轟鳴,掌勁雄渾若浪擊礁石一般,毫不留情拍向林霄胸口,如此一掌,哪怕是岩石也會被直接拍碎。
林霄卻是一聲長笑,不見作勢長身離馬背,身若飛鶴掠空般的輕盈迅疾,一身天鶴流內勁驟然爆發,白鳥劍脫鞘而出,宛若一道冷電裂空,隱隱有奔雷激盪。
身與劍合二為一,化為一道冷電劍光居高臨下橫掠與矮壯漢子衝起揮掌的身形交錯而過,落地是輕盈,塵土不動,白鳥劍卻已經歸鞘。
王二矮壯的身子重重落地,像是一塊大秤砣砰的一聲砸在地面,輕輕震動中震起一團團的塵土,鮮血從他的脖子處洶湧而出染紅塵土地面,粗獷得有幾分醜陋的臉上,一雙眼眸使勁瞪大,滿是茫然。
太快,快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