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絕的人,決絕的劍。
此時,柳白衣雙眼之內一片空白,天地萬物,一切種種,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柄柄劍。
那無數蛇血散著腥味的同時,更是將他眼中的世界染上了一層血色,劍的顏色。
唯一不變的,只有身邊已是進入緊要關頭的明珠,她此刻氣息流轉,妖氣竟是漫天,想來,她也知道此刻二人的境地,擔憂他的安危。
無言,柳白衣劍指流光一轉,意由心動,便見他周遭那地上所有插著的劍已是同時叮鈴錚吟倒起,彼此交融如洪流,他一心二用,頓時漫山遍野無盡劍器一分為二。
一半圍繞他們兩人流轉,化作一層屏障,一半,已是匯聚如洪流攻出。
而他兩個對手,此時也是不由暗驚,這一刻,便是風都好像有了鋒芒,竟是吹斷了他們些許髮絲還有衣袍。
「入道?」
老嫗驚疑不定,看著這驚天異象,只以為柳白衣是臨陣突破,只是,她又如何明白劍道之境,她不懂劍,明白不了。
周身妖力匯聚,她那恐怖的身軀已是急速小去,最後只到十丈大小,妖氣如雲,灰色的罡風凌冽只欲擋住那漫天刺來的劍器。
而那道人周身則是雷光閃爍,同樣對於柳白衣的攻擊很是忌憚。
現在的他們,已是將柳白衣當做同等境界來對待了,不敢有所大意。
只是。
「嗷!」
「唔。」
一聲驚天痛苦嘶吼,和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同時響起,天空頓時再灑血雨。
兩人竟是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只見天空半截巨大如破布般的肉翼自天空滑落,那怪蛇再化老嫗,但竟是斷了右手,她臉色痛苦之餘滿是驚怒。
那道人也好不到哪去,道袍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這劍,竟好似無法抵擋,勢存決然。
只是,隨即柳白衣的雙眼微凝,他看向了西方,那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道身影,而另一邊亦有一身影。
這兩個人很不一般,因為他們的身體竟很是模糊,虛幻無比,可偏偏氣息卻如淵似海,看著他們,柳白衣竟有種凝視深淵的錯覺感。
「好熱鬧啊。」
那是一個瘦高的男子,他雖然調笑著,但雙眼卻滿是暴虐之態,一身黑色長袍。
而另一個則是沉默不言,容貌沉靜肅然,像是一個古板的教書先生,一身洗的發白的青衫。
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身形模糊,好像不似實體,猶若仙靈化身。
漫天飛劍急轉之下,便已朝那兩人射去,只是。
「呵,你這寄託一切的劍倒也滿是讓人驚艷,但,元神之境,又豈是你能揣測的。」
那黑袍男子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右手一揮,竟是一道恐怖斬擊,一道刀光,璀璨的難以形容,好似飛瀑一般。
「天圓地方。」
而那教書先生此刻也開口了,隨著他話落,他身前周圍竟是形成了一個外圓內方的屏障,好似萬法不侵。
「咳咳……」
下一刻,柳白衣已是一咳,只因那漫天飛劍已被斬落,像是折了翼的大雁,急轉之下,殘破著落了下來。
「把她交出來,我可以免你一死。」
此時,這倆人一來,那老嫗還有道人則好像沒有了開口的權利,特別是對那黑衣男子,他們都有種忌憚和下意識的疏遠。
嘴角鮮血流淌,鮮艷的觸目驚心,這劍由他心意而控,劍損,他又如何能不傷。
他慢慢自那流轉包圍的飛劍中走出,像是開了一道門戶。
看了眼身側明珠,看了眼她的臉龐,好似要將她永記心頭,此戰,若無意外,自己怕是凶多吉少,難逃死劫。
但,有的事情他必須要做,只希望明珠能儘快恢復。
「看來,這便是你的選擇?」
笑聲中,四人皆看著他們,有的目露貪婪,有的目光平靜閃爍。
「天意?」
他仰頭看了眼天空,雖經風起雲動,雖遭怪蛇興風作浪,它依舊蔚藍無比。
呢喃之下,劍勢竭盡全力噴涌而發,至凶至邪,更是攪動無邊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