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簌簌的落下,一陣冷風吹來,石青不由的縮了縮腦袋。然而,旁邊的肖權卻是越說越是怒,尤其是講到「意欲」的時候,他的一張臉都氣的有些通紅。
「忠臣良將,一心為國,到頭來卻被小人陷害,只是一句『莫須有』便斷送了性命,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肖權大聲的喊著,他狠狠的一拳打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之上,「嘩啦啦」的一聲巨響,無數的枝葉伴隨著積雪紛紛的下落。
石青見他情緒激動,連忙上前勸道:「肖掌柜,你也不必太氣,功過是非,後人自會評辯,于謙雖然冤死,但現在不也平反了麼?」
「平反?哈哈哈哈!」
肖權突然哈哈大笑,好一會,他大聲道:「于謙雖然平反了,可是其他人呢?曾將軍鐵骨錚錚,一心要收復失地,可是現在卻依舊是孤魂野鬼,又有誰能夠為他平反?」
「曾將軍?」石青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這位曾將軍是誰?」
「曾銑,曾子重!」肖權一字一句的說道。
「曾銑,又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石青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了那個雷雨交加的畫面,一輛馬車奔行在崎嶇的山道上,那個手執青劍的少年和無數餓狼般的大漢一場血戰,那無助的女子仰天悲呼:難道真是天要亡我曾家麼?
畫面歷歷在目,石青這些天一直都在尋找高懷、尋找紫雷珠,他腦中閃現的也大多是當時的第一副畫面,對於第二幅,他幾乎很少想起。可是現在,肖權突然提起曾銑,這讓他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兩幅畫面究竟是什麼意義?」兩個一直困擾石青的問題又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一剎那間,他突然發現,似乎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都始終沒有走出那張大網。
肖權發泄了一下之後,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道:「唉,朝廷還是這個朝廷,皇帝也還是這個皇帝,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不過,在他們的心中,無數的思潮卻依舊在不停的翻湧。
風呼呼的吹著,路上只有「咯吱咯吱」的腳步之聲,兩個人竟是一路無話,直到不知不覺走進了吉祥客棧,店小二過來打招呼,他們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啊?這麼快就到了?」石青一臉愕然的看了看肖權,後者一愣,也是如夢方醒。
「肖掌柜,石公子,這麼大的雪,您二位這是去哪了呀?」店小二一邊替二人撣著雪,一邊笑呵呵的問道。
「哦,難得一場大雪,我們出去轉轉。」肖權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狀態。
「呵呵,您二位還真是好雅致。」店小二打了個哆嗦道:「這天可真是冷的緊呀,要不要我給你們端壺熱酒來,給你們暖暖身子?」
肖權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道:「還是不了吧。」他看向石青道:「三當家,既然你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石青此時的大腦還有些混亂,聽他這麼說,便點頭道:「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兩個人拱手而別,走了大半天的路,又打了一架,石青覺的又冷又渴,他問店小二要了一壺熱酒之後,就在這大廳之中邊喝邊沉思了起來。
他這一想,思緒便如脫韁的野馬般快速的奔騰起來,從上一世的點點滴滴,再到穿越而來;從師父去世,再到王家堡血戰,一幕幕的往事就如放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依次的閃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石兄弟,怎麼一個人在這飲酒啊?」
石青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李書仁,他滿面紅光,身上還兀自殘留著一些積雪。不過,石青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被他身旁二人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只見他旁邊,陸依萍和陸依依盈盈而立,兩個人都穿著一身緋綢滾邊的素色長裙,陸依萍的上身是一件淡藍色的繡花短襖,而陸依依則是披著一件青綠色的棉絨披風,她們二人竟是一個比一個嬌艷,一個比一個動人,讓石青一下子看的有些呆了。
「大哥哥。」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