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驢後跟隨一人,這人細高挑,白大衣拖到腳面,光頭未戴帽,高挽著形似亂草的髮髻,竹簪別頂。文字谷 www.wenzigu.com上寬下窄的臉龐,臉色如同一張白紙,死人般地耷拉著兩條弔客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手裡拿著一根竹竿,緊跟在驢的後面。這人面對路旁的芳芬花草,大地的秀美春光,形態木然。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他主人外,就沒有別人一樣。
雷鳴一看見這個人,心裡就嘀咕上了:我們老二就夠丑的了,這個傢伙和老二好像一個爹生的!雷鳴心裡話是憋不住的,於是大聲喊:
「老二,你看這傢伙好像和你一個爹生的!」
電光也看見了,聽雷鳴一說,把嘴一撇道:「要說他是我兒子還差不多!他怎麼配和我比?」
鄒偉怕二人惹禍,急忙阻攔說:「一路同行,即是有緣。二位不可造次!」
電光剛要答話,突然胯下馬長嘶一聲,倒地而死。電光從馬上飛落下來,一看這馬鼻口流血,遂大聲喊道:「大哥!我這匹馬得了瘟疫,死得真快,我只好坐車了!」
張庭心裡明白,分明是那個吊死鬼在馬身上做了手腳。但因保著母親,不願多惹是非。再說也不怨人家,雷電二人要找人家便宜,人家給他們點苦頭,也算教訓教訓他倆。
雷鳴吼道:「老二,你走這麼多年江湖,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真是白活了!」
「大哥,什麼把戲?」
「恐怕是你兒子動了手腳吧?」話音剛落,雷鳴猛覺身子一顫,立刻渾身上下如萬條火龍燒烤一般,熱汗直流,氣喘如牛,一會兒工夫面如紅布,眼角出血。
這時,騎驢的姑娘和那個吊死鬼已走到他們前面去了。
張庭忙從車上下來,仔細看了看雷鳴,暗自吃驚道:「雷鳴素以霹雷掌成名,今天遇上了『三昧離火』之功,恐怕性命難保。」
電光也明白了,大吼一聲,要向前追去。張庭一把沒拉住他,自己想去追,楊紅慌忙拉住張庭衣襟說:「夫君你能敵住『三昧離火』之功嗎?」
「這個……」
「聽我師父說,邪派的高手才會這種功夫,那兩個人恐怕是邪派的人。我先給雷大哥封住穴道,你趕快去救二哥。要多說好話,不可激動!」說罷,封住了雷鳴的三道大穴。
張庭飛身追上前去,一看電光和雷鳴一樣,木立道旁,熱汗蒸發。
騎驢的姑娘仍在前進,那個像吊死鬼一般的僕人緊緊跟隨。
張庭緊跑幾步來到驢的前面,側立道旁抱拳道:「姑娘,我二位兄長言語冒犯,但還不致於造成死罪,求姑娘高抬貴手。我這裡替我二位哥哥賠理了!」說著,雙手交叉,一躬到底。
驢停住了,可驢上的姑娘一言不發。
像吊死鬼般的僕人卻陰陽怪氣地問:「你倒挺和氣,你姓什麼?」
「在下姓張名庭。」
「喔!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張庭?」
「不敢當。」
「不用說,那兩個傢伙準是雷電二俠了?」
「正是。」
「看樣子你是打算叫我們主僕把他二人治好,是不是?」
「正是。」
「那太容易了。不過得答應個條件,就這麼空手套白狼可辦不到!」
「但不知有什麼條件?」
「你拿……」
未等那人說完,驢背上的蒙面女子喝斥道:「龍源!你要幹什麼?」
龍源一聽驢上的女子喝斥,原來的白臉頓時發青了,汗珠如黃豆大小從兩鬢間滾落下來,結結巴巴地說:「姑……姑娘。奴、奴才不敢。」
「還不快去把他二人治好!快去快來,我在前面店里等你!不許惹事!」
龍源答應一聲:「是。」挾起電光往回就跑。張庭緊跟其後。
龍源把電光和雷鳴放在一塊兒,從懷中掏出兩丸黑色藥丸,放在嘴裡嚼了一陣,然後叫道:
「你們兩個小子哪個想活,就把嘴張開!」
雷電二俠從來是一倔到底的人,兩隻眼睛都要冒火了。但為了活命,也只好把嘴張口。
龍源一口濃痰裹著藥丸,吐進雷鳴嘴裡一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