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剛剛孵化不久的雛鷹倒是可愛,小小兩隻,都是一身灰色的羽毛,並沒有像一般禽類全身光禿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小寶靈自然是寶貝的緊,每天都是親自餵食,兩個小傢伙倒是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
小寶靈連名字都已經起好了,大一些的叫大丫,小一點的叫小丫,全然不顧兩小隻作為猛禽的尊嚴。兄弟兩個也是憊懶貨,連抗議都沒抗議一下,只知道跟在小寶靈身後顛顛的跑。
不知是兩個小不點天生麗質還是此地靈氣充沛,總之兄弟兩個破殼三個時辰便能行走如常,半天之後就能展翅滑翔。每當小寶靈身形加快,兩個小傢伙跟不上時,就會張開一對小翅膀撲稜稜的趕上去。
兩隻綠翎地禽任務完成,可能是習慣的緣故,將少年給的兩個綠色石子臥在身子底下,又一動不動了。
上元節過去後又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仿佛是要故意延緩一下春天的腳步,將少年的計劃打亂了一下,不過張平一併不是很在意。畢竟拳未停,筆未輟,並無大礙。
這幾日張平一幾次想要和小寶靈談一下自己將要離開的事情,只是看著她那無憂無慮的身影,就不知如何開口。
又是一日練拳完畢,張平一和小寶靈在院子裡賞雪,雪早已經停了,說是賞雪其實就是看著大丫小丫在雪地上追來打去,只留下一地的雞爪印,倒也不難看。
小寶靈看看跑遠的大丫小丫,又扭頭看看張平一,「小師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張平一撓撓頭,反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寶靈托著下巴,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幾天你發呆的時間總是比以前長,還喜歡練完拳後站在崖邊的大石頭上往西邊看,我偷偷看了好多次,什麼都看不到……」
「……」
&師叔!」
&
&是不是就要走了啊?」
&
&師叔,我知道你是想家了,其實我也想家,我想娘做的梨花糕,想爹爹硬硬的鬍子,想哥哥給我做的木頭玩具。不過師尊說了,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張平一聽著小寶靈給他講著自己小時候在家裡的趣事,只是面露微笑,並不插話。
不是少年不願說話,而是少年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少年對於女童口中的那些點點滴滴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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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少年對於爹爹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只留下一個大概的輪廓,很高大的一個男人,但並不瘦弱,有一雙大大的手掌,能夠將自己的手完全包裹起來,還有兩個寬厚的肩膀,自己每次出門逛廟會就是坐在這雙肩膀上的,很平穩。還有那面總是充滿笑容的臉龐,尤其是看自己還有娘親時,笑容能把人融化。
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平一對於這個男人的印象越來越陌生,只是那雙手的溫度,肩膀的厚重,笑容的溫暖卻在腦海里愈發的清晰起來,好些次都在夢裡能夠感受的到。
還有娘親,少年對於娘親的印象要清晰的多,很瘦小的一個女人,但是很漂亮,這並不是一個孩子對於自己母親的誇讚,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在少年生活的那條巷子,甚至是臨近的幾條街巷,沒有一個人不誇讚自己母親的美麗。這些街坊鄰居怎麼都想不到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選擇嫁給那麼普通不過的一個漢子。
張平一沒有想過這些,那時候的他還太小,不滿四周歲的小孩子,自己在院子裡玩泥巴,娘親就坐在正門的門檻上,一邊縫補著爹爹的衣服,一邊抬頭看看正在專心致志和泥巴的小平一。
張平一正在捏最後一個小泥人,眼角不經意間撇到了娘親,此時的娘親整個人都籠罩在傍晚的暖陽里,像極了爹爹講的故事裡的神仙娘娘,小平一轉頭衝著娘親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漏風的牙,然後又繼續去捏那個小泥人,三個泥人,這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小的一個,就在小平一的腳邊還有兩個泥人,一個厚實寬大,一個小巧玲瓏,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夫婦,而事實也是如此,小平一捏的就是自家的三口人。此時手裡那個尚未完成的小泥人看來就是自己了。
日頭邁著自己固有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入遠方的地平線下,只剩下天邊的晚霞
第一卷 在此山 第二十一章 蹭了春日的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