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道人是徹底服了,而且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相士憑本事吃飯,可能也有遊歷的性質,但絕不會是所謂的騙子,否則為什麼他就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仿佛就一深愔人心的普通人?
這些相師卦算,不是應該把自己夸的天上少地上無麼?哪有自承其短的?
這麼做,一定是他想掩蓋些什麼,有什麼原因他不想知道,但空虛很肯定,這是個有大本事的,恐怕還在他這個元嬰之上,否則不能這樣神奇!
想到這裡,心頭又開始熱了起來。
轉過一個街角,空虛道人心中矛盾,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怕措辭不當,這相士用他對付那些凡人的話術來對付他,那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他需要真正的幫助,修真範疇內的幫助,這可能會讓相士擔上因果,而他卻沒有什麼拿的出手可以交換的東西。
他的一生都浸淫在因果道,對這其中可能的牽扯要比大部分修士都明白,這就是他猶豫的原因。之前不猶豫,是因為不相信,現在猶豫了,是因為他開始深信不疑。
相士卻仿佛無所不知,轉過街角後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空虛道人明白,這是相士的最後一次轉身,錯過今日,再無以後!
想清楚了一切,空虛後退兩步,大禮拜下,
「空虛,因果道緣國第二百一十三代弟子,走投無路,垂死掙扎,欲求一線生機,不知大師能否開恩,賜我明光?
如若有成,鞍前馬後,生死相驅!」
相士泰然受了他一楫,絲毫沒有難受之意,這讓空虛道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生機,是自己掙的,不是他人賜與的,這一點上,你必須明白!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你不懂這個,就沒有未來可言!
我麻衣一脈,多預測,少指路,就是因為命運好斷路難改,牽扯太大,承受不起!」
空虛道人兩眼放光,「一切都是空虛所願,和大師沒有任何關係!大師只需旁敲側擊,空虛一旁領悟,悟到了是我福氣,悟不到是命中注定,都於大師無干!」
相士沉聲道:「事不密則失機,機不密則失身,凡事不密則害成,這個密,不僅只是現在,也在將來永遠……」
空虛毫不猶豫,「今日事,若有一字出於我口,留於字間,存於神魂,我空虛當隨誓而滅,此為死戒,生生世世,永不外傳!」
相士就嘆了口氣,一雙黑眼罩仰頭望天,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空虛安靜等候,沒有開口,他知道憑相士的本事就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要求什麼,但他不能說,不能問,因為一問,就因果立成!
「青春築基,到老成丹,流年元嬰,妄成真君;修行一途,資源之錮,橫亘其中;故修士談修行,就如老財攢財物,習以為常,卻不知如此修行,離大道是漸行漸遠,殞落指日可期,此乃天道,絞殺平凡,題中之議,殊為尋常,這也是我們大部分人口中的修行,如此而已!」
空虛越聽越是心驚,這人口氣之大,真君以下皆不以為然,那他到底是個什麼層次,真的不敢想像,不過在他看來,至少是和自家那些半仙長老同一個位置的吧?
這些,只能想,不能問,甚至不敢聽,就只有專心於相士所言的真意,大概意思就是,你走尋常路,終身為資源所累,成為資源的奴隸,那麼早早晚晚,大限將至。
相士又道:「所以有古修,縱橫天地間,不為身家所累,不為習慣所迫,不為道統所拘,才有一日三斬,飛升上天的壯舉。
歲月流逝,過去永不再來,那些前輩先賢的事跡也僅只流傳於歷史當中,以為緬懷。
但哪怕不能復古,但那一點逆蒼天崩大地的精神,當為我輩銘傳,雖學不得真意,不能一生以貫之,那至少在最後時刻,退無可退時,總要放手一搏,此時還不搏,枉為修士,身死道消也怨不得誰!」
空虛喃喃道:「有心無力,空懷壯志,又如何拼,如何搏?」
相士也不理他,自說自話,「天擇大陸,何以為本?」
空虛道人想都不想,「鴻茅大道!」
相士又問,「大道飄渺,何以顯形?」
空虛道人毫不猶豫,「三十六先天大道碑,無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