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忘虛看到封千濁搖頭,心中報以驕傲的冷笑,有些事情,豈是你這種偏安一隅,只顧享受餘生的人所能明白的。
封千濁的眉頭緩緩挑起,他捧著畫卷,轉身往火德殿最高處那間閣樓里走去。
火德殿是專門為了供奉王后畫卷而新建的,頂層的那間閣樓比廟裡所有的神像都要高,但並沒有樓梯和下方的廟宇相連。
只是此刻封千濁越走越高,空氣里,卻好像有一架看不見的長梯,穩穩地承載著他的身體。
「六境上品,和狄青眉那個老傢伙差不多,跟第七境僅隔一扇門。到這種時候他還不死心,還要向我示威。」看著凌空而上,一步步非豐常緩慢,走得異常平穩的封千濁,薛忘虛淡然地笑笑,「他的意思是說,他和我之間也只差著一扇門,但他出身巴山劍場,有巴山厲害的劍法和名劍,未必輸給我,但直到這種時候還來嚇唬我……他估計根本都
不知道,我和師兄直接把白羊靈脈分成三股,就是為了拒絕這畫卷的主人。」
寸間差不多了,等下你跟緊我。」淡然地笑了笑之後,他認真地看著身旁的丁寧,輕聲告誡道,「場面或許會有些混亂,跑這麼遠的路都是為了你,我可不想到時候你被劈上兩劍。」
丁寧此時正抬頭看著封千濁,聽聞薛忘虛這樣的話語,他搖了搖頭說道:「時間是差不多了,但等下可能需要先出手的是我,而不是你。」
薛忘虛一愣:「什麼意思?
丁寧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我也不願意,但好像的確被人當成一盆菜給看上了。」
薛忘虛有些驚愕地掃視一周,終於明白丁寧的意思,輕聲道:「應該是真元境下品,就像封千濁跟我有一扇門的差距一樣,你跟對方也有一扇門的差距,你有信心?」
丁寧點了點頭,道:「他比蘇秦弱。」
所有坐在椅子上的竹山縣貴人看著輕聲交談的薛忘虛和丁寧,神情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期待。
奉完畫的封千濁飄然落地。
「承蒙王上和王后恩惠,今日前來觀禮,自然不能什麼力都不出。」
¨封千濁你的劍很久未曾展露,我的劍也快要生鏽,不如就趁此機會,以我二人的劍,為這盛會助助興?」
「白羊洞薛忘虛,請賜教。
薛忘虛這次記牢了丁寧說的話,最好的辯者便是不要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所以封千濁雙腳只是剛剛接觸地面,他便已然出聲。
封千濁眉頭微皺,心想,這老東西怎麼真的如此不知好歹?在這種時候公然發難且不說你未必勝得了我,就算你最終勝得一招半式,我將定顏珠送還給你,你回到長陵之後就有福消受?
「你是什麼身份,算什麼東西!就憑你有什麼資格挑戰封家老爺!」不知是誰在人群里高喊了一聲。
「什麼身份?」薛忘虛不以為意,只是等待著封千濁出聲,但此時,丁寧平靜的聲音響起,「他是白羊洞洞主,白羊洞門有秦王賜予的禁碑,平日即便是長陵的官員到了白羊洞山門口,也必須經他同意才能進入山門。唯有為大秦輸送眾多修行者的修行之地,才有這樣的殊榮。他是秦王認可冊封的掌教……你們們說他的身份,還不如巴郡封家
的一家之主?你們未必也太不將王上放在眼裡了吧?」他的聲音並不響亮,然而話音剛落,周圍便瞬間安靜下來。
「說到巧辯和用大義壓人,這些山野小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薛忘虛轉頭看著丁寧笑了笑,然後看著依舊沉默的封千濁,一副挑釁的口氣,「你倒是說句話呀,難道你還想讓這些鄭人將我趕走?你不怕他們再說出些大逆不道的話來?
「你真不該來,只是為了一顆定顏珠,反而丟了性命,怎麼算都是划不來的買賣。」
封干濁聞言微怒,寒聲說道。
薛忘虛看著他,認真地搖頭:「這真的不只是顆定顏珠的事,還有落在我師兄身上的一劍,沒有你那一劍,或許我師兄也已經勘破你遲遲未能踏過的那扇門。」
封千濁面容更寒,微嘲道:「七境有那麼容易踏入麼?更何況是手下敗將。」薛忘虛淡淡地看著他道:「話不投機半句多,終究還是要用劍來說話。」
兩位年歲已高,若有損傷,卻是不好。且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