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生水和雲水宮的功法原本就是天下最強的御水訣法,天一生水過於剛硬,而雲水宮的功法則偏柔,當兩者一相遇,便於絕頂之處再生風景,以沐風雨的修為,面對此時的夜策冷竟是連弄出些動靜都做不到。
這是一個自元武三年起,夜策冷就心心念念想殺的人,然而此時看到充斥在他眼睛裡的恐懼,夜策冷卻沒有多少快意。
此時的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然而沐風雨卻並未開口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當年的長陵之變里,除了現在的元武皇帝和皇后鄭袖之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人在暗中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這個人在當時的地位就應該極高,擁有強大的能力,而且並非是現在的兩相和那些王侯之一。
這名隱匿在黑暗中的大人物匯聚了夜策冷的諸多仇恨,而且對於夜策冷而言始終是巨大的威脅,如果說進入岷山劍宗得到續天神訣是丁寧正式復仇開始的第一步,那麼夜策冷要開始正式復仇的第一步,就應該是找出這人到底是誰。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看著無比的痛苦中卻依舊不開口的沐風雨,她的臉色越來越寒,臉上的笑意未退,兩個小酒窩裡卻都似乎結出了寒冰,「那人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你,他的威脅,難道比死亡和痛苦還可怕?」
沐風雨已經痛苦到了極限,渾身開始抽搐,甚至連大小便都開始失禁,他的嘴唇開始瘋狂的動作,只是夜策冷看得出來,他只是在罵著一些最惡毒的話語。
夜策冷的身影消失在這個院中。
包裹著沐風雨的透明水團卻是不散。
這半個時辰本身是沐風雨一天中最悠閒和放鬆的時光,然而現在卻變成了他一生中最漫長的折磨。
在這個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後,沐風雨在無限痛苦之中,慢慢死去。
……
午後的墨園內里很安靜,院外的巷子裡卻很熱鬧。
一些鋪子的老闆聚在一起在賭錢,偶爾還響起一些老婆子的尖叫怒罵聲。
葉幀楠在自己所住的小屋一側陰影里練劍。
他的劍很獨特,通體是金黃色的,劍身上的符文看上去形成很奇特的摺疊,但是細看之下,劍身卻是異常的光滑平直,那些看上去像摺疊一樣的符文,就像是自然映在劍身里的。
他的劍法也很奇怪。
每一劍斬出,劍的走勢都好像在空氣里摺疊,形成一連串的黃金般水波。
他練習得極為專注,甚至忘記了酷暑,衣衫盡濕而不知曉,但是突然之間他有些古怪的感覺,停了下來,不由得朝著一側望去。
他知道了異樣的來源。
那是邵殺人所坐的涼蓆的所在,就在方才,邵殺人看了他一眼。
葉幀楠停了下來。
他思索了片刻,收劍走回自己的居所,然後取了張竹蓆,走向了邵殺人,然後在邵殺人的身側不遠處鋪上竹蓆,坐了下來。
「我不會教你劍術的。」
只是在葉幀楠坐下的瞬間,平日裡幾乎和啞巴一樣沉默的邵殺人便直接開口說道。
像他這樣的人的拒絕,往往比絕大多數人要來得更為冷漠和傷人。
葉幀楠看了邵殺人一眼,面色卻是並沒有多少改變,只是搖了搖頭道:「前輩對我有興趣,否則剛剛不會看我用劍。」
邵殺人搖了搖頭,道:「有興趣看和有興趣教不是一回事。」
微微的頓了頓之後,邵殺人接著說道:「而且我是岷山劍宗中人,要得我教訓,至少要通過岷山劍會,而你並未通過岷山劍會。」
這句話和他之前所說的話相比更為傷人,然而葉幀楠依舊沒有感到沮喪或者憤怒,只是沉默片刻,道:「我聽說前輩是最擅長殺人的修行者,我不需要岷山劍術,只需要前輩教我怎麼殺人。」
「你喜歡殺人?」
邵殺人似乎聽到了有趣的笑話一樣,極為罕見的笑了笑,接著又自嘲般道:「有誰會喜歡殺人?」
「殺人總比被人殺好。」葉幀楠又沉默了片刻,道:「我父母在帶我回鄉省親的途中被一批馬賊所殺,我在那批馬賊所居的山林躲藏了兩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