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山體上有著自然風化生成的十字形巨大階梯,只有在暴風雪略微停歇的時候,這些石階才會顯露出來,給人一種神跡般的力量。
東胡的絕大多數人將這座雪山視做神山,不只是因為這座雪山的外觀,而是因為這座雪山的石窟里居住著許多真正的苦修僧人。
自從那名老僧從這座雪山中走出,只是以一人之力便殺入東胡皇宮,從而引起東胡的巨大變動。此刻這座山在所有東胡人的眼裡,便有了更多非凡的意味。
因為那名老僧在殺死了東胡皇帝耶律真應之後,便又回到了這座山里。 小說 此刻他依舊坐在苦修石窟的盡頭,一動不動,身體似乎漸漸和兩側石壁上雕琢出來的石頭尊者變得一模一樣,就連五官在昏暗的光線里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厲西星從外面走進這座石窟。
這名老僧便睜開雙目,看著這名長陵的年輕人笑了笑,然後他的手在身下的紫紅色被褥中一抹,一道金光便落在厲西星的面前。
這是一個純金的面目,而且不知道凝聚了什麼樣的天地元氣,在昏暗之中都有著太陽的光輝,有數條獨特的符文像是淚痕,從兩側臉頰一直流淌到下巴尖上,有晶瑩的光點在這些符文裡面流動,就像是金色牢籠之中困鎖著螢火蟲的靈魂。
厲西星接住這個面具,目光頓時一凜,道:「這是完顏紅花的面具。」
老僧笑了笑,道:「那人托你帶給我的那片木片,告訴我有關我修行的真意,便是讓我拋卻繁華只取直。完顏紅花應是最為反對耶律蒼狼成為新皇的人之一,所以我在回來之前,順便去了一趟東胡邊軍,敲死了他。」
「順便去了一趟東胡邊軍,敲死了他…」
聽著這句話,厲西星很是無言。
這句話說來簡單,然而東胡邊軍,事實上無數強者雲集,比起去東胡皇宮殺死皇帝甚至還要困難。
「論修為,論殺人,現在天下你可排第幾?」所以厲西星忍不住看著此時甚至顯得有些慈悲和可愛的老僧問道。
「第二?」
明明殺人起來比割草還輕鬆隨意,但此時這老僧卻偏偏有些孩子氣的感覺,但說了第二之後,他卻是莫名的一凜,正色道:「至少也要第三。」
厲西星再度有些無語,他看著手中的面具,問道:「那這算什麼,送給我的禮物?」
老僧微咧著嘴,顯得有些高興,接著便是認真:「修行最講機緣,你帶消息而來,你我本身便是有緣,而且你本身便是個很有趣的長陵人,這幾天不見,你應該煉化了某件本命物,這個面具就叫天涼淚,而你的那件本命物也應該出自天涼,兩者之間原本就有聯繫。」
厲西星愣了愣,他感知得出手中的這個面具蘊含著很強大的元氣力量,但是沒有想到也是出自昔日的天涼。
「我原本需要掩飾身份,這面具很適合我。」
他微微猶豫了一下,先行致謝,然後說道:「我們之前進了天涼祖地,我煉化的東西,便出自天涼祖地。」
老僧對天涼祖地四字似乎也不以為意,只是道:「正是機緣。」
「你現在來找我,又要給我帶來什麼機緣?」接著,他看著戴上面具的厲西星,問道。
「有人來找你。」厲西星道:「托我帶東西給你的人會經過這裡。」
老僧呆了呆,石窟里的光影似乎瞬間錯亂了起來,他突然激動起來,顫聲道:「他現在在哪裡?」
厲西星道:「算時間,距離這裡只有數百里了。」
「帶我去。」
老僧急切起來,從紫紅色褥子上站起。
隨著厲西星指點的方向,他開始暴走。
這是一種可怕的修行境界,天地之間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元氣的波動,或者說所有的元氣波動全部都聚集在他的身體裡。
他的身外沒有任何的異相,和普通人行走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他一步跨出,卻是數百丈的距離。
就像是天地間的距離,都在他的腳下縮短了。
他的眼睛裡充滿著熱誠。
就像是第一次領悟上師的教誨,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