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喜歡寬恕麼?」
夏家的庭院深處,有一片荷花池。荷花池前,站著一名青衫男子。
這名青衫男子很顯然已經久居這南泉諸鎮,連說話都帶了些南泉諸鎮的口音,然而他的衣著打扮卻是和長陵人沒有什麼區別。
確切的說,他身上的衣衫,帶著的一些配飾,包括扎頭髮的布帶,都是長陵十幾年前的款式。
他的面容也有著長陵人的顯著特徵,面孔有些方正,身姿如劍般挺拔,肩膀很寬,膚色也有些偏黃,不像楚地中部的人那番俊秀精緻。 &p⌒↗⌒↗⌒↗,★.♂≮.≮;
然而他身上的氣息卻和尋常的長陵修行者截然不同。
當他微冷的開口說話間,他身前生機盎然的幾株荷花悄然枯萎,一些鮮活的氣息變成淡淡的青色氣流,最終又變成淡黑色的陰冷元氣,匯入他的掌心。
這種悄然吞噬生靈元氣的功法,即便是在大齊王朝,也被很多修行者認為是邪法。
修行這種功法,影響最大的便是壽元。
換句最簡單的話而言,強行掠奪太過駁雜的元氣入體,便很容易死的比別人早。
「既然他用這種方式帶著巴山劍場重回世間,既然他這麼喜歡公開,那我便公開見他。」
這名好像將自己固鎖在十幾年前的時光里的青衫男子慢慢轉過身來,看著早已承受不住壓力的數名夏家門閥的人,淡淡的說道:「送我去見他。」
這句話對於夏家的人而言便是一種解脫。
一輛馬車很快的到了這名青衫男子的面前。
馬車內里很精緻華美,但是外表卻很寒酸。
青衫男子知道夏家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丁寧坐著很普通的馬車到了這南泉諸鎮,現在當他的身份再無異議,那既然和他相見,夏家就連馬車都不敢顯得比丁寧的馬車張揚。
夏家其實早就已屈服,早就承受不住壓力。
青衫男子並沒有在意,只是在馬車裡微微閉上眼睛之時,嘴角露出了一些微諷的意味。
兜兜轉轉,陷於糾葛的,似乎依舊是當年的那批人。
歸根究底,當年那些人的戰鬥,還在繼續。
下一刻,他的面容出現了一絲悲戚和憤怒,但隨即迅速的消失,變為漠然。
馬車車輪碾壓過的道路上,青色的草叢迅速枯黃,那些先變成青色,又變成黑色的元氣紛紛纏繞在馬車的車輪上。
馬車的車輪上的黑意初始並不起眼,慢慢變得如同有無數黑色藤蔓在不斷生長。
道路兩側的陰溝里,不斷有氣泡泛出來。
不管馬車中這名青衫男子的面容如何冷漠平靜,但這些元氣的自然反應,卻是無法掩飾他內心的無比紛亂的情緒。
看著這些驚人的表象,所有聚集於南泉諸鎮的修行者們足以確定馬車中修行者的強大,但卻根本無法猜測這人的身份。
這難道是一名大齊王朝的修行者?
這樣的修行者又怎麼會隱匿在夏家,又為何要堅定的站在巴山劍場的對面?
最為關鍵在於,他流露出的這些氣息,似乎根本沒有屈服於丁寧的意思。
「怨氣凝形。比我想像中的要難辦,因為我欠他的。你們不用出來了。」
當看清楚這輛從夏家而來的馬車,丁寧的面色變得十分沉重,他一個人出了縐莊,走到最外的一座大橋,迎向這輛馬車。
夏家駕車的修行者看到丁寧身影出現在橋上的瞬間,便很自然的勒馬,想要將馬車遠遠的停住。
然而在他的雙手剛剛用力的瞬間,他就已經毫無抗拒的被一股陰寒的力量從馬車上震飛了出去,落在馬車的後方。
一片急促的呼吸聲響起。
馬車沒有減速,一直衝到橋下,甚至在很多人認為這輛馬車就要朝著橋上的丁寧撞上去的剎那,馬車停了下來。
丁寧的面色沒有改變,他很莊重的微躬身,對著還未露面的馬車中人先行了一禮。
四周看到這樣畫面的人們都無聲的震駭起來。
是什麼樣的人物,當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