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荷強還是你強?」
丁寧平靜的看著孟放鷹,問道。
孟放鷹面色再變,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進來了,我死了,你活著出去,今後會怎樣,你想清楚了沒有?」丁寧的神容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像平時平和的陳述著某個事實,「如果你和葉新荷比劍,死的應該是你而不是葉新荷。那為什麼是你來而不是葉新荷來?」
「不要告訴我葉新荷在長陵還有別的事情,沒有任何事情有毀滅九死蠶更為重要。」 ;;;;小說 .+.
丁寧看著嘴唇微動的孟放鷹,根本未曾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道:「你說過我對鄭袖很了解,在我看來,要想徹底毀滅九死蠶,她便只會採用一種手段,讓任何接觸過九死蠶的人全部死去。」
孟放鷹的眼睛眯了起來,寒聲道:「簡直是荒謬。」
「鄭庵本來老得快要老死了,烈火上人本來也不算她的人,至於玉勾太子,恐怕最好他去死。」丁寧微諷的說道:「如果你相信這些人都是必死的棋子,但是你卻可以獨活,過得很好,那只要你能說服得了你自己。」
孟放鷹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陰霾,還未有更多的反應,在一旁聽得清楚的烈火上人卻已經渾身冷汗淋漓。
他覺得丁寧說的很對,而且說的很簡單透徹,只是他先前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孟放鷹沉默了片刻,然後抬了抬頭,說道:「照你這麼說,我來見你了,就只有死了?」
丁寧平靜的看著他,依舊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有個問題你們這麼多年真的沒有想過?你們大秦十三侯里絕大多數人,為什麼要選擇站在鄭袖一邊而不是站在巴山劍場一邊?」
孟放鷹心中一跳,但是沒有馬上出聲。
「王侯若是長存,和當年的舊權貴門閥又有何區別?好不容易戰勝了那些舊門閥,結果再生出一些權貴門閥麼?」
丁寧緩慢卻清晰的說道:「即便是當年強橫無比一統天下的大幽王朝,最初之亂也是七名封王的叛亂,雖然武力平復,但是大幽王朝元氣大傷,又給了更多的叛軍希望。當年的巴山劍場便只想要一個高度集權的中央皇朝,而不想要諸多的封侯存在。所以當初你們很多人才配合元武驟然兵變,對付巴山劍場。但是這些年你們真的沒有想過,鄭袖和元武雖然除了巴山劍場,但所有一切,卻都在按照巴山劍場的路在走。因為只有這樣的一個中央皇朝,才能讓他們的權勢到達頂點,才能建立萬世不變的基業。」
「這一場大戰,即便九死蠶真的被滅了。但是又能剩下幾個侯府?」
丁寧淡淡的笑了起來,「在這陰山戰場和陽山郡戰場上,要消失多少侯府?」
……
塵山里陰暗明滅變化的光線落在孟放鷹的身上。
他的睫毛不斷的顫動起來,他又沉默了片刻,然後出聲道:「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
丁寧看著他,「然後呢?」
「然後你還是要死,我還是要殺你。」孟放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而感慨的說道:「不管鄭袖到底如何想,但是我和你早在很多年前的長陵便分敵友,就像黑夜和白晝,已經不可能共容。」
丁寧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所以說了這麼多,我還是要殺了你。」
孟放鷹看著丁寧,說道:「不過說這些也不是全無意義,至少提醒了我一些該警醒的事情,所以我必須感謝你。」
丁寧突然笑了起來,道:「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孟放鷹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些不好的感覺。
「這些我好不容易提及的,能夠拖延你一些時間的話,終於讓我拖到了人來,而且還是一個我很喜歡看到的人。」
丁寧鬆了一口氣。
他的背心已經完全濕透。
前面說那些話的時候,已經是很接近死亡的時刻。
孟放鷹霍然轉身。
這一剎那他依舊有殺死丁寧的把握,但是他感知到了真正的危險,他自己不想死,所以他必須確保自己的安全。
他身後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