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是誰?」
一間清雅的書房內,名貴的花梨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陳放著各式有關修行的書籍,有些看上去雖然破舊,但卻都是極其名貴的孤本珍品。
書桌上不見任何的紙筆,唯有一冊攤開的古典,一盆白色蘭花。
坐在書桌後發問的年輕人只是身穿著普通的青色緞袍,身上也沒有任何華貴的配飾,然而他的整個身體都似乎在散發著光彩,他正是以大楚王朝質子身份卻在長陵漸漸擁有近王侯地位的驪陵君。
他臉上的神情始終溫雅平和,然而此刻在自己的書房裡,眼角卻是已經顯出了細細的皺紋。
他需要憂思的事情太多。
即便今日裡在長陵擁有了這樣的地位,只要一日不能回到大楚的國都,他的命就始終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歸家的路太難,萬水千山,任何的一件小事,最終都有可能讓他功虧一簣。
魚市是很獨特的地方,整個長陵,甚至整個天下無數權貴都有影子投射在裡面。其中冒出的不起眼的一兩個小水泡,便有可能和水面下深處的兩條大魚的爭鬥有關。
今日裡,魚市之外便發生了一場特別的戰鬥,兩名劍師都展現出了非凡的實力,最為關鍵的是,其中一名修行者之前也從未正式出現在長陵人的視線里。
所以他必須對這名修行者有所了解,必須明白這種等級的修行者的戰鬥背後所代表的一些意義。
驪陵君的對面,白衫文士打扮的呂思澈剛剛走進這間書房。
這名面容英俊,眼睛裡閃耀著睿智光芒的瘦削男子便是驪陵君座下最重要的幕僚之一。每日長陵的街巷中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會經過他的手,經過他的分析之後,最終更清晰的呈現在驪陵君的面前。
而且相比其他幕僚,他不會用自己的思維和判斷來干擾驪陵君的思維,他始終是站立在和驪陵君一起分析的位置。
在驪陵君溫雅的聲音里,呂思澈恭敬的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
「那人是李道機,白羊洞薛忘虛的親傳弟子,在白羊洞一帶的宗門裡其實已經有些名氣,只是進門之後一直沒有踏出白羊洞一步,所以對長陵的人而言,卻是十分的陌生。」
呂思澈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氣,異常清晰的說道:「他和於道安都是韓王朝的遺民,曾是韓地異劍宗的弟子,後來大韓王朝戰敗覆滅,異劍宗只剩下他和於道安,兩人都曾獲罪入獄,在元武皇帝登基時獲大赦,後來李道機不知何事被薛忘虛見著,薛忘虛愛才,不拘一格將李道機收入白羊洞,於道安便認為李道機認賊做父,背叛師門,放言李道機要麼就一生老死在白羊洞,否則只要出了白羊洞,他便會將李道機殺死。」
「兩人之前應該有過戰鬥,雖然真元修為境界一直相差不多,但以前李道機顯露的實力應該遠弱于于道安。」
「在和於道安交手之前,李道機進了魚市從孫病的手裡買了一柄劍。之後便和於道安發生了戰鬥,戰鬥結束之後,便直接回了白羊洞。」
「然後我還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白羊洞破格特例招收了一名學生,那名學生便是梧桐落酒鋪那名少年丁寧,他在入門後半日通玄。」
「半日通玄?」
驪陵君在此之前神容一直平靜異常,然而聽到此處,他的眉頭卻是驟然蹙起,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那日在梧桐落里,他懷著極大的誠意和這名少年相商,許以承諾,誰都知道他一言九鼎,然而卻遭到了羞辱。
他對這名少年十分不喜,後來偶爾回想起來,他便恍然覺得,其實在這名少年拒絕自己之前,他第一眼看到這名少年之時心中就已經對這名少年有種莫名的不喜。
似乎是因為那名少年眼中那種比自己還要平靜的目光。
似乎隱隱覺得這名少年今後會對自己造成很大的威脅。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直覺,似乎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言,然而過往的歲月里,卻不難尋覓出這種例子。
「半日通玄,在我的記憶里,在元武皇帝登基的這十餘年裡,整個長陵唯有兩個人做到。」他深深的蹙著眉頭,抬頭看著呂思澈,「既然李道
第四十七章 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