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賢侄女的病還沒好,你可別讓她跟你一起操心了。」
周明志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臉上滿是愧疚,「唉......晴兒跟我一起受苦了,也不知這怪病什麼時候能好。」
「聽管家說賢侄女的病情又重了?李郎中脾氣怪異但醫術還是很好的,最近又不知在做什麼事,我回去後與他說說,興許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將他手中的事先放一放。」
「那就多謝兄長了,若不是兄長推薦,我此時連個傷寒都沒處治。」周明志連忙起身作揖相謝,「這個時候只有李郎中不在乎閒言碎語,肯來治病。若沒有他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晴兒受苦,這份恩情,小弟謹記在心。」女兒已經是周明志最後的寄託了,此時情緒激動覺得怎麼感謝也不為過。
王樂賢與周明志客氣了兩句突然話鋒一轉,略有嚴肅,「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
「我聽坊間說有人聚集流民勞工,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恐怕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這梓郡城之中大小官員繁多,軍隊滿員武器齊備,更有天府寺司隸在,能鬧出什麼亂子?」周明志不怎麼擔心,哪怕他這個郡守已經被架空了,郡城政令不一。但各個抵制他的家族不會允許這種影響自己安全的事情出現。」
「賢弟糊塗哇,天府寺對凡俗之事一向不管不問,所謂的世家也不過都是自掃門前雪,出了亂子不影響到他們別想他們出力。但是你不同,你名聲不好,又沒人護衛,免不了要成為目標。你拿些銀錢招募些武士守護,做個預防。」
周明志神情一怔,他自來到梓郡城便被官場排擠成局外人,思考事情的時候反倒是養成習慣,從不帶上自己。仔細一想也明白郡守府的確危險,但他隨即露出苦笑,「老哥怕是忘了,便是出再多錢也沒有人干郡守府的營生。」
「實在不行可以去城外找一些人來。」
「那些人不一定值得信賴,有洪都尉在,他一定可以保護好我們的。」
「洪都尉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脫身不開,還是聽我的,再找些護衛。」王樂賢言辭懇切,真情流露,周志明實在不想駁了他的面子只好同意。
「好吧,我聽老哥你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王樂賢便告辭離開,他還有公事需要解決。走出了郡守府的大門,抬眼見還沒到正午,細算了一下時間,還很充足,他對著馬夫道:「把我送到城外。」
那馬夫好像是個啞巴,只是點了點頭,待王樂賢上車,揚起馬鞭,隨後馬蹄聲與鈴鐺的聲音交相響起,一陣顛簸直奔城外去了。
城中一片破敗的房屋裡,一群衣衫破爛的窮苦人聚集在了一起,其中的婦女兒童被圍在了中間,剩下的壯年人們堵住了門口、窗戶,但這些舉動沒有什麼用處,只能提供一些心理安慰,因為外邊的人根本就不想攻進來。
這些仿佛難民一樣的傢伙們,大多數的確都是逃難過來的,混進了城卻沒有穩定謀生的手段。而外邊圍著他們的則是梓郡城中靠著幫往來商船搬運貨物的勞工,他們有自己的組織,也就是船幫。
船幫分出好幾個派系,大多都是沒有成規模的。這些勞工組成船幫也只是想混口飯吃,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分歧爭執,每年下來為了搶人搶活不知火併了多少回,鬧出多少人命。不過梓郡城的繁榮也有他們一部分苦勞,衙門大體是不管的。
今天各個船幫之所以聚集在這裡,還是因為人的問題。
他們聽聞有一夥勢力將偷渡進來的難民,傾家蕩產無法生存的光棍,都聚集在了一起。這不是明著搶各個船幫的利益嘛,若是沒有這些新鮮血液的加入,船幫怎麼維持?他們的買賣還怎麼做?
於是每家出了幾個人,再選出一個主事人,來到這個聚集點,要給這新來的勢力立個威,順便把人一起搶走分了。
這些苦工將院子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等了半天功夫,終於等到了人。這群老爺們兒伸長了脖子看了過去,只見院外過來了一隊人馬,都是些半大的小伙子。
這些半大的少年看著院子裡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