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莊嚴的龍王廟在夜間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本來只是香客進行上香祈拜的香堂,此刻已經擺滿了酒席。
席間聚集了許多奇人異士,他們大多都是練氣期的修為,或者是擁有修行者手段的普通武林高手,都是隴北附近有名有號的人物。
如果鄶老道來到這裡,他一定或多或少聽說過這些隴北底層修士的事跡,若是編成故事,不知有多少無知孩童嚮往憧憬。
這些人的目的大致與鄶老道一樣,無非是想要傍上梓郡城內世家豪族的大腿。
類似鄶老道的人多是想脫離江湖紛爭,為自己找一個養老的好地方混口飯吃,另一部分人則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撈上一筆,給豪門大族做事,或許有危險困難,但基本都是有賺無賠的好買賣。
「洪先生,我們在這裡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張家主什麼時候才能過來?」
人群之中有位名聲響亮的豪傑,自覺帶頭詢問,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洪先生剛剛安置好周晴,從李郎中那裡離開沒有多久,哪知一來到此處便被人群圍住。
「各位稍安勿躁,我家主人等會兒就來,他公務纏身,可不像各位豪傑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還請大家不要急躁,先盡情享受美食吧。」洪先生雙臂張開,周圍的人們的安靜下來,他畢竟是在外招募各地豪傑的主要負責人,眾人對他的話還是信服的。
屋內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通道,洪先生順著道路來到香堂主位,這裡擺放著蛟龍王的神像,而前方原本設置的香案已經挪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紫檀長椅。
周圍的修士時不時的都要瞟上兩眼,這椅子倒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只是稀少了些的俗物,值不少價錢。
洪先生並沒有坐在主位之上,而是站到一旁,仿佛一名護衛,連坐著的資格都沒有。他在各個豪傑眼中本已是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在家主面前也只能侍立一旁,讓不少桀驁不馴之輩老實了許多。
長椅的另一側也站著一位修士,此人身份不俗,是龍王廟的廟祝,他身穿白色法衣,衣服上邊繡著金線雲紋。
又過了一陣,廟外傳來一陣嘈雜,金鐵鎧甲碰撞之聲不絕於耳,一道雄闊敦實的身影走進屋子。
屋內眾人看到來人盡皆凌然,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梓郡城第一世家的家主張慶顯。
「各位英雄,張某人來晚了,還請見諒。」張慶顯人未到聲先至,待來到香堂中央站定,拱手環繞一圈,這氣質不像是世家家主,倒像是江湖草莽,讓這群奇人異士頗為舒服。
「張家主日理萬機,咱們都是些閒人,再等些時候也無妨。」
「張家主客氣了。」
「......」
人群中許多自認知名的豪傑都連聲應和,氛圍熱烈,喧鬧無比。
待到聲音漸歇,張慶顯才哈哈一笑,道:「各位如今可做不得閒人了,咱們有大事要忙。」
「什麼事,張家主儘管吩咐,我們一定照辦。」
「就是,張家主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
張慶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走到主位坐下,右側臂彎壓在腿上,身子前傾,表情嚴肅,「大傢伙都有了解,我們已經在城外組建了十數個兵營,現在都有了不錯的戰鬥力。我希望在場的各位英雄能將這些游兵散勇聚集起來,等些時日,待時機成熟便配合我張家行動,攻打梓郡城!」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混江湖的,哪個不是桀驁不馴之輩,卻從未聽說過如此大膽的計劃,這要是讓天府知道了,幾條命也不夠殺。更何況在場的人誰不清楚,所謂的兵營就是土匪窩,能有什麼像樣的戰鬥力。
張慶顯見香堂內鴉雀無聲,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隴北的英雄豪傑難道都沒膽量了麼?」
這話一出,當即引起一片譁然,香堂一下子變成了菜市場,喧鬧不已,
堂下一人說道:「張家主的話可有失偏駁,咱們這裡大部分都是綠林豪傑,誰身上沒背幾個掉腦袋的案子,只是攻城之事可不比平常,若是被天府知曉難道能放過我們?」
「張家主莫不是心疼自己的部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