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術中替命術乃是極難的一種。
魂魄本身是一種十分脆弱的東西,一旦失去肉身的寄養魂魄很容易魂飛魄散,即便是化境以上的大修士輕易也不敢讓魂魄離體。
咒劍海向來以魂術,咒術為傲,但最多也不過是祭練魂魄,像沈參合這樣把魂魄完整地抽離**,在一點一點順著靈線度過來組合完整需要幾位精巧的手段,手法拿捏稍有一絲偏差便是萬劫不復的效果。
這替命術只怕連咒劍海的往生老人也不會使。
杜合歡略看了一眼沈參合和葉白馬,這兩人當年乃是與劍道驚鴻任非蹤齊名的大高手,一個被稱為「神算」,一個號為「妙僧」,在中州慕容家和楚家都被奉為座上賓。
他們兩人很少出手,是以了解他們實力的人並不多,魏青虹身死後兩人也突然失蹤,二十年過去了他們在修界已經沒有什麼聲名,但只要見過他們的人絕沒有一個膽敢小覷他們。
包括杜合歡在內。
他心中默默估量著,當初大勝關與任非蹤一戰兩人雖是不分勝負,但在劍術上任非蹤的確比他高出一籌,他的天魔七劍已拼到末招時任非蹤仍舊遊刃有餘,如果不是用毒術暗算恐怕最終殞命的十有**就是自己了。
神算沈參合和妙僧葉白馬與任非蹤齊名,修為自然也是相當,對上這兩人恐怕自己最多也只能撐半個時辰不敗。
他略瞥了眼身後的石室,腳步輕挪。
沈參合收起雲雀寄身的草人,道:「杜先生,我等並無惡意,只想見魏教主一面,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他們在此對峙已久,不是沈參合和葉白馬失去了耐心,而是他們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
杜合歡淡淡笑道:「教主剛剛醒來,魂魄虛弱,兩位乃是與劍道驚鴻任非蹤齊名的高人,待教主養全魂魄自會親自接見兩位,你們又何必著急?」,
葉白馬笑道:「杜先生何必自欺欺人,這祭壇外的逆亂之陣,七國怨地的替身魂魄都只是為了瞞過道邪的眼睛,這裡就是你與魏教主最後的棲身之地了,也是你們的最後一道屏障,待蓋文泉找到這裡來就是聖火教在這人世的最後一戰」,
「杜先生何必把我等也拉下水?」,
他們從七國怨地一直跟到這裡,杜合歡的每一個舉動都看在眼中,北六宗和品劍軒的人一直都被蒙在鼓中,只有他們知道杜合歡的心思。
杜合歡是想復活魏青虹,但地點絕不是七國怨地,他一開始就打算在這聖火教的祭壇施展陰陽邪典,連這些年收集的屍體和魂魄都事先送到了這裡。
他身後那數百口棺材就是他這些年來的傑作,棺材中的每一個人都修為高深,精魂強大,乃是魏青虹復活最好的藥引。
那魂鎖則是他用煉化的魂魄製成,這也是他在各宗派散播摩羅武典的最終目的。
品劍軒,蒼城劍派,折眉山莊,甚至拜劍紅樓之內因摩羅武典而死的人最終都變成了這一根根魂鎖,為魏青虹的復活鋪路搭橋。
當日七國怨地復活的那個魏青虹不過是一個替死鬼,為的就是騙過道邪。
沈參合和葉白馬並不知道道邪與魏青虹之間的恩怨,但他們卻清楚地知道杜合歡的打算,他們更清楚的知道杜合歡在七國怨地的布局雖妙,但並不足以騙過道邪。
道邪,李歸陽,無頭魔屍和鄭文渠都無法離開七國怨地,古道門的諸人都在輪迴之中,但道邪座下大弟子,昔年樊心的師兄蓋文泉已煉出一道分身,現在那具分身已經進入了大漠,正向這裡趕來。
此時魏青虹已然復活,杜合歡之所以擋在這裡無非是想把自己兩人也困在他的戰車上,讓他們不得不一同對付蓋文泉。
而這樣的想法杜合歡自然不會明說,他負手笑道:「兩位來此並非受本座所逼,若是現在離開本座也不會強留,拉下水之說可是冤枉本座了」,
葉白馬微微一笑,手上佛珠輕轉,道:「杜先生如此沒有誠意,我等只能用強了」,
手掌輕托,沛然佛氣流轉周身,沈參合袖中一柄符劍落下,森森陰氣繚繞在周身。
杜合歡上前一步,毫不相讓。
踏,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左側三丈處的階梯下有一聲輕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