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通候似乎每天都像第一次見到的那樣,伏在堂案的大堆文件里批批寫寫。
離小堂剛飄落半空,趙通候不知何人偷襲,一掌拍在案面!
「嗖嗖嗖——」身邊一疊白紙流星般朝上飛射,撲面而來!
離小堂忙將手中黑麻棍劃出一個圓,朝那些白紙刺去,身體倒垂,劍鋒直走龍蛇!
「擦擦擦——」一招「穿林打葉」,那些紙張被黑麻棍穿成一串。
趙通候又是兩掌接連擊打在案面,又有兩摞紙頁發出簌簌聲響,潑雨般崩向空中!
離小堂只得一定身形,施展起涼雨劍法掛挑那些如風刃割裂著空氣的紙張。
這時,趙通候已確認來者身份,只是突然興起,乾脆展開掌法,將一桌紙冊書頁全數反擊上天,鼓盪的掌風催得那些白色紙頁如條條白練隨風而舞,飛龍在天,將半空盤旋飛舞的離小堂裹在其中!
離小堂衣衫好幾處被割裂,也看出那趙通候故意賣弄,不斷催動內力,將那些紙張越帶越快,他顯然是在有意試探!
那飛速流轉的紙張構成一個個白色圓圈,將離小堂圍在中央,不斷縮小收束。
不再客氣,一招涼雨劍法「滿硯梨花雨」,離小堂將黑麻棍那黑色劍芒催到極致,化出數道鋒影同時炸起!
「嘭!——」被內勁操控的紙圈被一舉衝散,割裂成無數碎紙雪花般緩緩飄落,在趙通候案台周圍累積成一個圓圈。
「總監督好功力!」離小堂剛落地,不吝恭維,也不廢話,接著說道:「宋平說,但凡有事,可以找你。」
「這個老宋,這就把我供出來啦?」趙通候表面上顯得不情不願,略帶謙遜,但語氣里卻透著興奮,好像早就等著離小堂前來找他。
趙通候示意離小堂站到屏風後面,「你我見面最好不要被人看見,對你有好處。」
離小堂點點頭,晃入趙通候案後一扇畫著《鷹犬縱獵圖》的黑漆屏風。
「什麼事,就說吧。」
「我要,殺個人。」
「噢?」趙通候沒想到離小堂第一次找自己,居然就是要殺人,宗門內部最近對這個曾經養馬的野種頗有傳聞,說他是非妖既孽,果不其然。
趙通候答道:「這個……殺誰?」
「自然是你力所能及,可殺之人。」
趙通候起眯一對狀如菱角的眼睛,道:「暗殺?還是嫁禍?我趙通候可從不做違背良心道義的事情。」
聽屏風後的人好一陣沒有說話,覺得似有不妥,申不害又想改口,剛說一個「我」字,就被離小堂打斷:「如果真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趙通候忙道:「不不不,少莊主既然看得起我,那我就走一遭,只是莊主那邊……還請少莊主幫我說說話,再有就是,嘿嘿,之前你來我外武院報道,招呼多有不周,還請不要計較。」
離小堂心中一笑,叫我少莊主?這個人有點意思,不知是不是宋平對他說了什麼安心眼子的話,導致他對自己和離逝水的父子關係有極大誤會,真正是當做一條大腿來抱。
娘曾說過一句話,上半句是:小人比君子好用。
離小堂不動聲色,只答道:「這個總監督不用擔心,我離小堂最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聽說你在外院總監督的這個位子的時日不短,是可以動一動了,至於我來外院報到時候的情形……我這人記性不大好,昨天的事情,睡一覺起來就都忘了。」
「嘿嘿,」趙通候搓了搓手掌,感覺離小堂真是純粹、簡單的好人呀,也就放心的問道:「少莊主可有什麼周詳計劃?」
離小堂敲了敲屏風,趙通候把頭貼到屏風近前,被如此這般的一番交代。
*
入夜,山風吹得草木動盪,一朵濃雲飄過山巔,將正中的一輪明月包裹起來,四下一片沙沙聲響,似有殺機如幽蛇般潛行在黑暗之中。
申不害提劍站在一棵古松之下,聚氣凝神,信鴿中午已經送出,只等李青前來。
目前已至深秋,在這山林之中站得久了,竟然感覺有些寒冷,特別是脖子後頸,冷颼颼的,讓人略微顫慄。
回想這幾年,為拼出個北方劍宗首席大弟子的名分,卑鄙手段用盡,終於得到宗主親
第40章 計連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