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閣,離小堂剛坐下,春琴遞上一杯上等的翎山祁紅。
「北方冷,喜歡飲這暖身的紅茶,你試試,這可是我隨身帶來的,一直沒捨得喝。」
最近似乎跟茶有些過不去,剛用雀舌解了橫江叟的毒,春琴倒是又拿出這麼一盞茶來,聞著香氣,觀看茶水,竟覺得這一汪紅,媚艷生香,讓人口燥,忍不住一口喝下,味道溫潤醇滑得像輕吻美女的肌膚。
夏棋、冬畫各自在整理趙通候新進的擺件物什,聽到春琴奉茶,冬畫便笑道:「什麼隨身帶著,就是裝在乾燥的小棉袋子,貼著最內那件小衣,在胸口放著,姐姐這茶只此一杯,還有個別名呢。」
春琴趕忙跑過去捂她的嘴,只叫:「小賤人,你住嘴!」
「唔唔~啊,」兩個嬌柔身子扭打在一起,冬畫直拉開春琴的手,又被撓著痒痒肉,只嬌喘著笑道,「這茶的別名叫『一乳紅香』,啊哈哈哈~」
這一下春琴臉紅到了脖子根,再從脖子根紅到了秀美的鎖骨,「不帶你這麼玩的!還讓不讓人活啦!」又羞怒的朝離小堂嚷道,「覺著不好就別喝了!」
離小堂將空杯盞放在春琴眼前倒扣了扣,還吧嘖著嘴,一臉認真的說道:「真的很好喝,春琴姐姐不妨多做些呀。」
不等粉拳打到,離小堂已經兔起鶻落,正撞在剛進來的秋書身上,她身後跟著的趙通候咳嗽兩聲,正色道:「跟樓主打鬧,成何體統,不像話。」
「樓主,我有一事不明,」秋書平時最喜安靜,是四劍侍里最具才女氣質的女孩子,瞪了那邊的冬畫一眼,對離小堂說道,「那橫江叟的所作所為我略有耳聞,要賣給那些家老們人情,單單放他出來就已經是網開一面,分量也夠重,何必還讓他做閣主,就不怕他再反水?」
離小堂拉起秋書的手,走到位子上坐下,聞著她淺黃衣衫上特有的淡淡蘭香,說:「姐姐不知道,這世上的人並不是非黑即白,有的人一生行事似乎光明磊落,看似善良,但實際上人性淺薄,泯滅良知,就好比有人摘一朵帶刺的玫瑰給你,你喜歡,收下,他便溫柔得像一抹夜色,如果你不喜歡,拒絕收下,他便用那尖銳的玫瑰花莖來扎你的身體、眼珠,讓你遍體鱗傷,嘴上卻還說是因為他喜歡你。」
秋書道:「好可怕。」
「還有一種人,行事放縱,髒話滿篇,手中劍不知染過多少人的血,看似不忠不孝不善,卻最是心存良知與人性,就好比你喜歡玫瑰,他便給你去摘,卻是怕你被那花刺傷到,而用自己的肉掌抹去尖刺,手上帶血,卻是他自己的,也是自己心上的,只要良知、人性並未泯滅,就依然是個好人。」
「你是說橫江叟之前無論做過什麼,他總歸還是好人之列。」
「是的,良知未滅,他因自己的貪婪而屈從離萬宗,卻並未因他殺一人、害一事。」離小堂捻起秋書一縷髮絲,「再就是將他安置在聽雨樓內,能夠更好控制、查用,做個閣主鎮守聽雨樓,合適他。」
一旁的趙通候連連擺頭,喃喃道,在下真是跟對人啦,樓主年齡不大,卻就是如此的出挑,像春風一樣令人心曠神怡,聽他說話如飲美酒,令人沉醉啊。
「就你會拍馬屁。」一旁的夏棋白了他一眼。
「夏棋,怎麼能這麼說趙左使,他拍馬屁,那我也不是馬呀,」離小堂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離小堂這兩天忙於處理曉月齋的事情,一直沒空去找許晚晴,塵絕峰離內院還是有些距離的,於是催動煙雨無塵步法朝著天怒堂飛躍而去。
天怒堂前。
「聽雨樓主大駕光臨,是來找老朽的麼?」一道身影如蒼鷹般掠出,伸手便是一掌。
離小堂只是一笑,於半空凝起一招崩雷掌按下去。
「啵!」一層透明氣浪推出大圈漣漪,激得草木飛石。
離小堂狂吐掌力,烈陽叟只將真力凝於掌面,先是用上一成功力,又加上兩成,「呃。」的悶哼,居然要用上五成功力才能完全封住離小堂雷霆般的掌勁,而且這少年掌中透著森然寒氣,自己的手掌像是貼在凍河冰面,竟覺得有些難受。
「崩雷掌,趙通候的絕技。」烈陽叟稍一用力,「砰」的一下將彼此震開。
離小堂飛退出七八步定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