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離小堂狠狠打了一個噴嚏,他陰著臉看向身邊的趙通候。
「樓主,嗯……你這麼看著我,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覺得你在說我壞話?怎麼?對這次行動有意見?」
「沒、沒有啊,」趙通候心虛的說道,「不過,樓主你還是小心些為好,咱們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對著你磨刀呢。」
「果然是老字號,這餛飩確實好吃,」離小堂手上拿著瓷勺吹了吹,淅淅索索將餛飩湯汁送入嘴裡,「鮮!」
這餛飩攤擺在巷子口,巷子深,兩邊均是高牆。
離小堂朝老闆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
老闆用抹布擦了擦手,坐在對面的長板凳上。
「你餛飩做得不錯,」少年剔著牙,「應該能賺些錢吧。」
「這點錢,嘿,還不夠我睡柳月樓任何一個姑娘。」老闆笑的時候,嘴裡有兩顆金牙。
他是個中年人,身形乾瘦,稀疏的胡樁,哈著腰,一雙喜慶的眯眯眼。
「你真是白案出身?看你揉面的手勁,挺大。」
「不是,只是幹這一行,什麼都要會,不然做不了活兒,被抹脖子也是眨眼間的事,」老闆轉動著眼球,「我沒有那位的武功,可以藏在影子裡。」
「你是天風一品堂的人,」離小堂道,「你天天在這賣『一招鮮』的餛飩?」
「一個月,我就是好奇,你怎麼發現我的。」
「一招鮮的豬肉餡餛飩,用的是花雕豬的肉,你身上沒有酒香和肉香。」
「那為什麼是我?你們要幹什麼?」
「其實也可以不是你,隨手抓的,殺豬,總要挑個地方下第一刀,是吧?」
「殺豬?」
「殺豬,坤西八頭豬,我一條條殺。」
「呵,你是想黑吃黑,吞掉坤西各個暗閣勢力?」老闆低聲笑道,「看你年紀不大,胃口不小,你到底什麼路子?」
「浪血閣。」
「沒聽過,你敢這麼做,無非是自覺有一幫厲害手下,但這幾頭豬,都是野豬,帶刺,你太狂妄,吃不下,還是早點回家喝奶。」
「吃不吃得的下,不是你該操心的,幫幫我,一品堂的奇門,指個方位,我去玩玩。」
「哈,」老闆輕笑,低著頭,臉上的褶子越笑越多,「哈哈哈哈哈——」
「這……什麼毛病?」離小堂問身邊的趙通候。
趙通候一臉警惕,隨即大喊:「他在沖穴!不好!」
話音落下同時,離小堂看到老闆眉心裂開一道口子,很快,這口子就像雞蛋的裂紋般往上延伸到天靈蓋,往下裂到了胸前,突然如烤鴨的脆皮般「咯」的一下張開,一條細長身影破殼而出!
「金蟬術!」趙通候大喝的同時將離小堂拉開!
「嚓!」一把蟬翼刀正插在離小堂張開的雙腿中間,「嗖!」刀柄被上面的繩子牽動,稍稍一退,又旋成刀輪朝前急滾。
「擦咧!」離小堂身體平躺,腳下一點,整個人如飛絮般盪起,堪堪讓過刀芒。
刀芒卻朝著身後趙通候激去!
趙通候本想用手去拿,卻發現這刀真如蟬翼般薄得透明,手剛到,便如輕紗般飛起,連風響都沒有。
雙方對峙。
趙通候提醒道:「樓主小心!這人真陰,第一刀就要割你下面,你可還是處男啊,但有閃失我怎麼跟四位劍侍交代!」
「……#%^*@#$*」離小堂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那人,簡直不像人,渾身肌膚如枯槁,呈死人的紫黑色,一雙眼睛摳在眼窩裡,渾身沒有一絲脂肪,似乎連肉都沒有,只在要緊的地方纏了些布條。
像剛從棺材裡扒出來的乾屍。
「趙通候,你指力不行,這麼快便被他衝破穴道。」離小堂說道。
「並不是我指力問題,而是他躲在這張人皮里,身形稍有差距,所以真實的穴道位置與我看到的有偏差。」趙通候看到了衣袖上的破口,「蟬翼刀、金蟬術,都是秘術,你是枯柳門司無正什麼人?」
「噢,」退了一層皮的老闆咧嘴笑,口器簡直要裂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