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凌若竹替了光頭之後,更畏懼寒冷了,所以只要出門,他就用紗巾將自己的腦袋裹的嚴嚴實實。連岳滄海都不知道他為何這般怕冷,其實他怕的不是冷,而是別人看見他的光頭。
本來暮雪澗裡面已經流傳著凌若竹與宋靈犀的流言蜚語,若是再傳出暮雪澗劍尊為了一個女子而剃光了頭髮,更會讓岳滄海這山宗顏面不保。
當天午後凌若竹與無淵討論完畢之後,他便去找岳滄海、陸柯二人商議前去雪域一事,岳滄海是堅決不同意,陸柯卻是沒有反對。
岳滄海的理由是為了神武學府與沈家莊的事情,暮雪澗連除夕的劍會都取消了,現在答應人家的七日之期也快到了,這麼多事情等著處理,他怎麼能為一個小小弟子而捨身赴險。
陸柯只是沒有反對,但也沒有贊同,他認為宋靈犀是暮雪澗的人,如今重病在身,暮雪澗不可能坐視不理。至於七日之期,他可以暫時替凌若竹應付石未然、慕容傲天等人試著拖延幾日。倒是凌若竹親自帶著宋靈犀赴雪域,他不贊同。
凌若竹立場堅定,任誰也勸他不動,最後岳滄海惱怒,盯著凌若竹半天,才將胸口那股怒氣咽了回去,冷冷說道:「兄弟,看來我們不同意也是不行了。」
凌若竹淡淡一笑,頓了一下道:「我來這裡只是跟你們打個招呼,沒打算要你們同意。」這話說的很重,也相當有力。
岳滄海跺腳道:「你……你真是豈有此理?我本以為澗內那些流言都是假的,現下看來全是真的了!」原來那日寇當誤將凌若竹與宋靈犀當做情侶,他雖然只是與幾個關係好的弟兄談笑之時說了一點,但一日之間此事已傳遍整個暮雪澗。可岳滄海一直不以為是,認為這都是些謠言,現在凌若竹為了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弟子要前去帝都,他這才有了此言。
凌若竹不冷不熱道:「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哥自己判斷,但是我想說若今日重病纏身的人是大哥,兄弟也會前去雪域。」
岳滄海重重哼了一聲,來回踱步,好久才道:「反正你今日來是和我打招呼,以我看你根本就沒必要跟我打招呼。」
凌若竹看了岳滄海半天,嘆了口氣道:「還請大哥見諒。」
岳滄海知道事情已無旋轉,頓了半天才道:「早去早回。」
凌若竹起身淡淡道:「多謝大哥。」說罷朝著殿口便走了出去。
岳滄海雙手朝背後一負,在堂下轉了兩圈終於停住腳步,重重嘆了兩聲道:「子凡,多給劍尊備上一些盤纏。」
一旁站著的郭子凡應聲而去,但走到一半,岳滄海又輕聲囑咐道:「雪域是極寒之地,劍尊怕冷,再給多他備些禦寒的衣物。」
這漫山的大雪傾天而降,毫無休止之相,此時暮雪澗山門外圍著一群人,全是來送凌、宋二人的。
此時山門處,雪深路陡,風雪交加,紙傘都已用不上,二人只能戴著斗笠,披著斗篷,徒步朝山下走去。
次日二人才繞過了崑崙南峰,一路沿著崑崙山脈朝北而去。由於宋靈犀傷得太重,走不多時已全靠凌若竹背著而行,她伏在凌若竹背上恍然想到年幼之時墜落玉峰深谷的情形。那時候也是個大雪天,凌若竹正是這般背著她翻山越嶺,不畏艱難。
此情此景復現眼前,宋靈犀不知怎的眼眶濕潤,輕輕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雪海蒼莽,北風凜冽,凌若竹用力裹了裹頸間的圍巾,然後輕輕掀了下背上的宋靈犀,好讓她舒服一點。
這時聽見宋靈犀幽幽道:「劍尊師兄,你待我真好。」
凌若竹轉過頭朝她看了一眼,見她泛白的臉上帶著微笑,雙眸晶瑩剔透,沁人心脾,竟與當年見她時無異。
這一瞬間凌若竹被這雙眼睛似乎刺了一下,心中一顫,心神都亂了,急忙避開她的眼神道:「我會疼人,更會氣人,但我認為我氣人的本事比疼人的本事更拿手些。」
宋靈犀摟著他脖子的雙手,忽然使了點力,生怕凌若竹跑了似的,然後嘆道:「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凌若竹笑道:「你想的美。」
宋靈犀忍不住伸手輕輕朝凌若竹頭上打了一下道:「你是暮雪澗劍尊,而我卻什麼都不是,你自然瞧不起我。」
凌若竹搖頭笑道:
第二十一章前赴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