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聽了郭知言的話,曹伏昌越發認定郭知言的目的就是將不斷「鬧事」的那些人當豬一樣圈養起來。
組織部長厲行程說道:「郭書記,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我們這麼做的話,原來印刷廠的領導很可能會要求調離。組織上對他們怎麼答覆?」
郭知言似乎沒想到過這個問題,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說道:「不會這樣吧,難道這個印刷廠真的會這麼糟糕?外面沒有工作的人不願意進來,而已經是裡面的人卻想著調離?……,我這樣,這事宜疏不宜堵,誰願意調離就調離吧,只要他們能找到接收單位就行,縣裡不干涉。」
實際上他是裝的。可沒有人想到堂堂的縣委書記也玩這種小把戲、跟著他兒子學壞了。
眾人以「你才知道」的表情著他:一個本就要倒閉,年年吃財政的印刷廠,一下子容納幾百號吃閒飯的,它能好起來,那才是老母豬上樹呢。
曹伏昌也裝著沒有破郭知言心意的樣子,說道:「郭書記,你的這條指示好。誰願意調離就調離。如果硬壓著,好像縣裡在故意為難他們。畢竟印刷廠將來沒有了行政級別,他們肯定有想法。」
厲行程「好意地」提醒道:「郭書記,我們是不是保留印刷廠的行政級別?這樣有利於領導幹部的情緒穩定。」
郭知言反問道:「既然它是集體企業,而不是國有、國營企業,其行政級別就不要保留為好。你們想想,如果我們還保留其國有、國營企業的身份,那我們又怎麼能找個人集資呢?……,這事就不要議論了。我相信我們的黨員幹部受組織的教育多年,不會在乎這一點點利益,不會捨不得犧牲這點職位。同志們,我們要充分相信下面的同志,他們極大部分都是具有崇高的革命理想,具有高度政治覺悟的。對於想不通的同志,可以容許他們調離嘛。」
眾人臉上都認真而嚴肅地點頭,心裡卻罵開了:草,大話誰不會說?你自己更是受組織教育培養多年,你把你的行政級別去掉試試?人家可是奮鬥了多年才得到的。就憑你一句話,說去掉就去掉?你也太霸道了吧?
曹伏昌笑著說道:「是啊,我們這裡有的同志就是思想境界有點問題。把下面的同志扁了。這可是一個大問題,有這種思想的同志應該好好反思。不過,郭書記,偉大(領)袖說過一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我們這裡的領導幹部是水甸縣的最高領導,我們中間的某些同志是不是帶一個頭,帶頭到這個印刷廠里去,帶領他們一起好好工作。」
郭知言先了曹伏昌一眼,與他對視了一秒之後,又把目光從右邊一位一位地掃向左邊,嘴巴砸吧著,眼珠轉過不停,顯然是在思考問題。
他思考是什麼?就是用屁(股)都能猜到:不是想曹伏昌說的有沒有道理,就是想派誰進駐印刷廠為好。
「瑪拉個逼,今天曹伏昌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這麼急於把刀柄遞給姓郭的,你要我們死啊。」胡治山恨恨地了曹伏昌一眼。
「今天怎麼啦,郭知言和曹伏昌好像是演雙簧似的。難道真要派官員下去?」一個一直在郭知言和曹伏昌之間徘徊的常委心裡想。
著同僚們殺人的目光,曹伏昌有點得意地笑了,心道:「你們這些傻蛋,老子是在擠兌郭知言,你們難道不出來?」
大家不得出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擔心郭知言乘機收拾異己,收拾不聽話的人。這裡的常委都知道自己沒事,絕對不會出現派一個常委到一個股級工廠的可能,更何況進去之後所有的行政級別都沒有了,相當於事實上的行政級別罷免。要知道常委可是地區管理的幹部,不是縣委書記說罷免就能罷免的。
他們擔心的是郭知言趁機將他們手下的親信派過去,砍掉自己的左右臂膀。真要這麼做,其他人除了幸災樂禍,絕對沒有人會為自己求情的:「你的親信不下去,難道要我的親信下去?」
郭知言心裡也很「高興」曹伏昌的「配合」,他還真不好自己主動提出讓妻子到印刷廠。自己主動提出這件事來,不管印刷廠是好是壞,都有作秀的嫌疑,是把同僚涼起來。
可現在通過曹伏昌這麼一擠兌,他再說出讓妻子到印刷廠去受苦的話,他就是顧全大局,是被迫而去的,也是真心想把印刷廠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