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桃聞聲大怒,手比腦子還快,說時遲那時快,轉身回頭就是一拳,把個猝不及防的柳知趣一拳砸中了胸口。可憐柳知趣個文弱書生,蹬蹬蹬退了幾大步。王曉桃下意識伸手去拉,哪裡來得及,柳知趣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王曉桃一腔憤懣全變成了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柳知趣原沒防備,坐在地上正瞠目結舌,王曉桃這麼一笑,柳知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兩個人像兩個痴兒,一個站著笑彎了腰,一個坐在地上笑的忘了起身。四目相對,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再不分開!
一個推小車送水的小販遠遠的嚷道:「讓開!讓開!撞上了!撞上了!」王曉桃聞言哪捨得旁顧,向後挪了一步。柳知趣慢慢站起亦向後挪了一步,兩人的眼神仍膠著在一起。
這裡偏巧是個小下坡,獨輪車,上面的大木桶里裝的水又多。那小販一面喊著,一面便控制不住當真歪歪斜斜直衝著王曉桃和柳知趣中間撞去。王曉桃眼角餘光掃到那水車歪歪斜斜撞來,唬的向後一跳,偏巧小車到了近前再控制不住,直向她歪去。那小販使盡全身力氣也拗它不過,眼見得水潑灑了王曉桃一身,站在對面的柳知趣伸手在木桶邊上按了一把,小販趁這勢頭,扶穩了車,來不及說話,沿著下坡一溜煙去的遠了。
王曉桃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小販的背影。柳知趣搶步上前,一手用力將她擁進懷中,另一手虛空一畫,擁著王曉桃走了一步。待王曉桃怕弄濕了柳知趣的衣服推開他時,才發現二人已身在家中東屋。
那邊廂,小販終於到了一處平地,勉強停了車。小販撩起汗巾子,一邊擦著嚇出的冷汗,一邊翹腳向大木桶里張望。正在可惜潑灑了一些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桶沿上竟有兩個寸許深的指印。驚得小販舌頭伸出,半日都收不回。
王曉桃極是好奇,顧不得換衣裳,纏著柳知趣是如何「思動」的。柳知趣急的雙手直擺,幾次張口想說什麼,都被王曉桃興奮的猜想打斷。王曉桃興奮了好一會兒,不見柳知趣回答,便狐疑的盯著他。卻見他半低著頭,身子微微弓著,雙手一會兒舉起到腰際,一會兒又用力放下。眼光飄忽不定,似乎是想看自己又不敢看,但是又忍不住老是偷看,雙耳通紅,隨著王曉桃越發狐疑的注視,柳知趣就連脖子都紅起來了。王曉桃斜睨著越發侷促的柳知趣,忽的貼近前去,伸手拽住他的耳朵,叫道:「嗯?幹什麼壞事兒了?」
柳知趣越發埋了頭,眼神越發閃爍,腰也越發躬的明顯,整個人顯得越發手足無措。王曉桃忍不住手上加了點力氣,柳知趣也不抬頭,只是不住的偷瞄。王曉桃心火騰的一下上來了,嘿!?我這暴脾氣!她鬆了柳知趣的耳朵,擼胳膊挽袖子就準備……
王曉桃忽然看到自己左邊袖子因濕漉漉的,貼在皮肉上,這蠶絲的料子四層又浸了水,整個胳膊都若隱若現。王曉桃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垂眸看了看,嘴角一陣抽搐……
砰的一聲,柳知趣被一腳踢出了房門,飛出去老遠。他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身後便傳來重重的關門聲和落閂聲。柳知趣慢慢爬起來,嘴角抿著笑,慢慢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一直到月上西山,柳知趣都沒等到王曉桃出門。
第二天,日上三竿,王曉桃偷偷摸摸的打開門,出門前,先伸出腦袋左右探了探。左邊沒人,前面沒人,右邊有人道:「娘子頭髮越髮長了。」王曉桃像受驚嚇的兔子一樣迅速縮回頭,乒桌球乓的關了門,下了閂。柳知趣蹲在門邊,不明所以的摸摸剛被王曉桃的長辮子抽過的臉。
第三天,日已偏西,王曉桃悄無聲息慢慢的推開窗屜子,探出頭去:右邊沒人,左邊沒人,前面沒人,下面有人道:「娘子餓否?」王曉桃砰的一聲下了窗屜子。柳知趣抱著雙膝坐在窗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抓抓頭。
第四天一大清早,王曉桃便開了門,目不斜視的直向院門走去,雙手剛剛搭上院門,便聽一個聲音在門外道:「娘子,你也要出去趕集嗎?」王曉桃一溜煙的鑽回東屋,關門落閂。柳知趣推開院門,一臉怔忪,右手食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
接下來,一連三天王曉桃都沒再嘗試過露面。柳知趣四處亂轉,怎麼也沒好意思用法術進屋。娘子臉皮那麼薄,臊了她,倒霉的可是柳知趣!
這一日,有人在院外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