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眼睛,這人講話挺有方式的,我倒是也聽說過通行老祖啊這些東西,但按邏輯我是外八行里的,賊偷說的就是在下。但舊社會所謂門就有道,門道門道,不是隨便怎麼樣都可以的。所以我這種毛賊偷偷回收垃圾的,在舊社會應該是社會最底層的了。
蘇繼續說著,扯閒篇,想來是想我了解更多,但我這人軸,直接就問他道:「留四票號,解放後怎麼樣了?」
因為我覺得在舊社會,怎麼傳奇都可以,皇帝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咸豐之後那麼多洋行進入中國,開辦銀行,現代銀行的邏輯是不允許「傳說」存在的。更別說解放後了。
蘇說道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總之銀行的4號櫃檯,不只是蘇家在用,蘇家只是千千萬萬使用留四櫃檯的一支而已。而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和60年代一次「研討會」有關。
蘇說這些蘇家做的箱子裡,裝著一種邪物,這種邪物誰也不想擁有,也不想擁有的人使用。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東西是無法銷毀的,這種東西的特性很奇妙,它一般會有一種:我不想擁有它,但是我想保管它的必要。比如說,無法治癒的可傳染的疾病。
我問蘇道:「你這箱子裡,裝的是細菌?」說罷,我離開這個箱子遠了一些。
「也可以這麼理解,當然不是細菌,是另外一種和細菌可以造成同樣後果的東西。」蘇說道,「擁有這東西的人,往往自己會死的很慘。至於到底是什麼,我打開你就知道了。」
我立即攔住他,「你確定要在這裡打開,這棟樓里可不少人。」
蘇拿出金針:「沒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著來到箱子面前,摸了摸箱子上刻的各種日期。我問他這是什麼,他說,這些都是歷史上打開過箱子的時間。說完他用金針,找了個地方刻上了今天的日子,就把金針刺入鎖孔中,輕微的撥動了幾下,咯噠一聲,鎖鬆開了。
我想伸手去扶,被蘇按住了,「沒好呢。」
蘇的另一手也翻出一根金針,刺入鎖孔內,繼續攪動,兩隻手的方向不同,又聽到咯噠一聲,這次我沒動,蘇果然從左右的另外兩根手指中間,又翻出一根金針,如此這般,一共四聲咯噠聲。鎖才完全鬆開。
蘇收起金針,緩緩的翻開這隻箱子,我咽了口唾沫,探頭去看。
我看了一眼就覺得頭大,我看到了一箱子的罈子,上面封著褪色的白紙,每個都有柚子那麼大,滿滿當當,難怪箱子那麼重。
這些罈子,看紙封的口,第一個反應是骨灰罈,或者叫將軍罐,是用來裝骨灰的。原因是白紙,如果是紅紙那就是女兒紅了,二百多年的女兒紅,確實太值錢。
「你知道高僧圓寂之後,火葬形成骨灰,會有很多燒不盡的小石頭,被稱為舍利子。只有大徹大悟,得道的僧人,才能燒出舍利子。但你知不知道,十惡不赦的人,火葬之後也會燒出舍利子?」
我搖頭,蘇拿出一隻罈子,讓我把窗戶和門都關上,光無法直接照到,說道:「十惡不赦的人,燒出來的舍利子是黑色的,形如焦炭,蘇家到淮南之後,為了迅速融入當地,也為了自保,羅家帶人拔了淮南二十八個土匪寨,當時淮南土匪幾乎是和衙門對半收稅,土匪根深蒂固,作惡不可計數,官家和土匪都結成了親家,因為土匪數量太多,過於兇惡,報復性極強,所以上頭幾次想清剿都失敗了,只要官兵一退,土匪就下山報復,所以羅家的這個舉動當時是受到全城的反對,但是羅家充分發揮了他們體力好的特點,一次清剿持續兩年,所有土匪大部分全部都被斬殺,斷了淮南的匪患。當時的二十八個匪頭,全數吊死在城樓上。」
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匪患被清後一年,城市裡忽然鬧起了瘟疫,都說是城樓腐屍造成的,這才把屍體放下來,進行焚燒,結果這二十八具屍體,都燒出了舍利子,舍利子通體發黑,像是蟲卵一樣,蘇家博聞強記,一看就知道這是凶舍利。又叫厄難捨利。是極大怨恨而死的人形成的。
這些舍利無法丟棄,因為它認主,如果它認了你是主,你丟了它,效用也不會消失,而且堅硬如鐵,火燒不化,誰殺的人,誰就來承擔這些舍利的後果,父死子背,子死孫背,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