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猴子?」我愣了一下,「你想幹嘛?」
說起裝猴子,我還挺有信心的,我喜歡模仿,對於猴子的體態有一些印象。但我不明白為這麼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
蘇捂住傷口,吃力的說道:「這隻鳥叫做食猿雕,據說喜歡捕食猴子,我需要你裝猴子把它引下來。」
我看著蘇的眼睛,心說你瘋了吧。引這隻鳥下來幹嘛?我們騎著它出去嗎?基本常識我還是有的,再大的鳥,也不可能拉起一個人。人類這種東西,比眼睛看到的笨重多了。而且我常年偷竊鋼筋,身體很結實。體重比普通人甚至還要重一點。
鷹嘯再起,判斷方位就在附近,但看不到鳥影,應該是低空在飛。我們兩個躲到樹下。
大鳥顯然在搜索我們,外面消防車的警笛聲此起彼伏,應該都往爆炸的地方去了,飛的低是不想被消防車發現。那小女孩也算是藝高人膽大,那麼混亂的環境,仍舊不撤。
蘇對我道:「你裝猴子的把食猿雕引下來,食猿雕抓你的時候,你抓住它的爪子,然後跳進密道口裡,你的體重重,它的體積大,你抓著它往狹窄的通道一掉落,會一下把它卡死在密道口。」
「然後呢?」我問道。「吃了他?」
蘇默默道:「然後它就會鳴嘯求救。」
我一下明白了蘇的意思。他是想利用食猿雕求救的叫聲,把鳥的主人吸引過來,打開院門,我們可以伺機逃脫。
「這是臨街,她不會炸了這裡,我和她們家族是私人恩怨,她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只要能制服這隻鳥就行。」
「我也是無辜的!」我對蘇道,「你和她私人恩怨,她炸我幹什麼?」
蘇看著我,大概是認為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只是問道:「你去不去裝猴子?」
我嘆了口氣,我有些猶豫,因為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不對,但理性又告訴我這件事情上,蘇的辦法應該是有效的,想了想,我揉了揉臉,走到院子裡。
蘇拍了拍鼓勵我,一邊捏住自己的喉嚨,發出了一連串「噠噠噠噠」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在幹嘛,他發了幾聲怪聲之後,就聽到遠處一聲鷹嘯。我意識到,他在吸引食猿雕「和大」的注意力。
我不由苦笑,我出生之後發現爸爸不是李嘉誠已經很離譜了,現在竟然還要學猴子,簡直了,想著我拉開暗道口子的翻門,在兩三步遠的地方蹲下來,學著孫悟空的樣子跳來跳去。
蘇在一邊罵道:「別瞎玩,學可以吃的那種猴子。」
「我怎麼知道哪種猴子可以吃?」我怒道。剛說完。一個影子划過,也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瞬間那隻食猿雕拍動翅膀,落到了一遍的房頂上。
看慣了普通尺寸的鳥,這隻鳥怎麼看,都覺得太大了,它滑動了一下爪子,瓦片都被它踩了下來。砸到草坪上。為了保持平衡它拍了拍巨大的翅膀,瓦頂的雜草被拍的東倒西歪。
我渾身冷汗,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和大」也絲毫不以為意,一臉瘟像的看著我,我努力平靜自己的心跳,看到蘇做了一個讓我上的手勢。
我深吸一口氣,稍微冷靜了一下,才感覺到心跳速度非常快,我繼續鎮定了幾秒,然後做了幾個猴子常做的動作。
氣氛非常尷尬。和大紋絲不動,好像對我完全不感興趣。我看向蘇,蘇用嘴型在暗示我。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看了半天,才意識到他在和我說:露個破綻。
我看著和大,明白了它為什麼沒有立即攻擊,小樣,挺雞賊,我心說,鳥類捕獵有攻擊性的動物,很多都是從背後攻擊。雞啄死蛇大部分都會繞到蛇的身後。它在等我露出破綻,一擊即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頭皮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的疼,心說千萬別再抓傷我,一邊緩緩的轉過身子,視線剛剛離開那隻大鳥的瞬間,我就聽到瓦片被蹬踏的聲音。
我渾身的毛孔瞬間緊縮,瞬間就感覺鳥已經在我身後,身子不由自主的收攏。一股巨大的本能讓我回頭,我死死咬牙忍住,在心中讀秒。
三,二!
我大喝一聲,一下轉身,正看到滿眼一個巨影,翅風撲來,兩隻利刀一樣的爪子,直抓我的眼睛。我條件反射,反手一把抓住兩隻爪子的上段。然後猛起一跳。
鳥的反應比人快,立即收爪子,我的手腕直接兩道血痕血肉模糊,但我還是死死的抓住了,跳起瞬間,翅膀狂打我竟然真的被提起來了一個巴掌高,我用力一扯,再一落,直接跳入密道口。然後任由自己的體重完全落下。
一下我就把它的下半身扯進通道,它的翅膀卡在上面。它的爪子不停的掙扎划過我的手腕,我的手立即沒有一塊好肉。
如果不是以前偷東西被人打過能扛,這麼疼我早就放手了。我扯掉自己的皮帶,單手抓住雕腿掛著把它的雙腿捆住。然後抓著皮帶吊在它身下,它就抓不到我了。
雕不停的掙扎,我死命扯著它,一直過了一隻煙的功夫,它的力氣才耗盡。
我手臂上的血都流到我肩膀上和臉上,又等了一會兒,就聽到蘇喊道:「上來。」
我鬆手,大鳥直接翻身就蹦躂開了,我大叫別讓它跑了,一邊爬上去,看到蘇坐在和大身上,用金針刺進了它的翅膀和身體的連接處。
「和大」似乎穴位被釘住了,無法拍動翅膀,只能仰天長嘯。一邊用喙去啄蘇。
蘇跌跌撞撞的逃開,「和大」只能用肚子一蹦一蹦的移動,然後鳴叫。
我去扶著蘇,把他拖到一邊,兩個人都癱倒在地靠住牆壁。我對著鳥大罵:「喊啊喊啊!老子遲早把你燉了。」鳥自顧自哀嚎,竟然有些可憐。
蘇讓我別說話,指了指密道口,我扶起他,兩個人再次下去,我們在底部坐下來,膝蓋頂著膝蓋,這下再也沒力氣動了,喘著,我慢慢冷靜下來,忽然意識到不對:「我剛才裝猴子的時候它不理我,我轉身的時候它來攻擊我,難道我的背影比較像猴子,不對啊。這麼想,無論我是不是猴子,它都會來攻擊的我,為什麼我要裝猴子?」
「這會讓,我把你當誘餌這件事情看上去比較輕鬆一點。」蘇說道。
我皺起眉頭看著他,蘇說道:「人是這樣的,做出來的壞事,用好玩的說法說出來,就感覺是好事一樣,就能毫無心理障礙的做了。」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蘇繼續說道:「那女孩子和這隻鳥的感情很深,我的針她一時半會發現不了,鳥很重她不可能翻牆帶出去,她只能打開門走。外面的鎖她們沒有鑰匙只能破壞,所以,門一旦打開就不能再關上,今天子夜之後,我們就能出去。」說完,他頓了頓:「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把我丟在這裡,自己離開?」
「都這樣了,我何必呢?」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