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痴兒呀!
不過比起被血契所控走火入魔,成為一個完全泯滅人性的怪物,這或許對他來說算是上天的恩賜了,至少他還有人的意識。
只不過怕是要從此失智,做個幾歲孩童了。這樣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至少活得無憂無慮。
老者長長嘆了口氣。
疾風卻在一旁忍不住淚下,沒人比他更了解主子曾經受過多少苦。
自幼被至親種下血契,受制於人,活在夾縫中生存,那種生活比到敵國當質子好不了多少。
主子這一生冷心冷情,若不是碰上雲小姐,主子可能一輩子都會不識情滋味。
也或許主子這一生最快樂的,便是與雲小姐在一起的日子。
「他……會怎樣?」熙悅撫上楚弈一頭白髮,忍住心痛,顫聲開口。
「他會失智,成為三歲孩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老者看向熙悅,若不是這女子刺激弈兒吐出體內的殘血,光靠千絲引,不會這般順利,最壞的結果可能是弈兒性命不保。
現在這種結果已經算是好的了,至少弈兒從此沒有了血契的束縛,不會變成嗜血的怪物了。
熙悅輕輕碰觸上那張已經陷入安靜中的俊顏,看著他的滿頭白髮,這是自己從小就喜歡跟著的弈哥哥。
「弈哥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還是那麼好看。」熙悅扯開一抹淺笑,這張俊顏,在她心中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她白色的衣袖上滿是鮮紅的血漬,可她卻毫不在乎,只是這般輕撫著他的臉,訴說著那些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的話。
「弈哥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原諒你,只要你好起來,我就永遠留在你身邊,永遠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只要他能好起來,以前所有的一切全部一筆勾銷,她與他好好過日子。
冰涼的手順著他尖銳的下顎緩緩上移輕撫,撫上他蒼白的面容,看著他唇瓣像是被點上硃砂,那抹紅讓她想要去感受一下,是不是也如這顏色一般炙熱。
她一直覺得,弈哥哥是她見過最美的男子,撫觸著慢慢描繪,雖然這抹紅很好看,但只會給他帶來痛苦,所以還是不要的好。
她伸出手,緩緩擦掉那抹鮮紅,這樣看上去好看多了。
嬌俏的揚起唇角,熙悅緩緩牽起一抹微笑,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其實她很貪心的,沒人知道,那時候的她只想要弈哥哥屬於她一個人!
她緩緩的低頭將唇印在他的唇上。真好!原來他還是溫暖的。
輕撫的小手不受控制的滑落,熙悅再也堅持不住,帶著安詳的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娘娘!」小香一聲驚呼,忙上前扶住熙悅,忍不住對著疾風展開抱怨:「你明知娘娘懷著身子,還將她帶過來,娘娘若是有個好歹,該如何是好?」
疾風無奈垂首,他也是有私心,他想讓主子活命,所以迫不得已,自作主張的將熙悅帶過來。
他知道主子下了纏情蠱,即使失了神智,也不會真正傷害雲小姐的。
因為主子對雲小姐用情至深,而且主子給自己下了纏情蠱,只識得雲小姐一個人,除了雲小姐,沒有人能夠救主子。
殘月映夜色,清輝落滿庭。
牢中柵欄映著月光灑下的銀輝,仿佛一抹不可觸及的霜雪。
一襲白衣勝雪的蕭子喻,靜靜的立於牢中,月光勾勒出他孤傲的輪廓,也映照出他眼中那抹化不開的孤寂。
他微微仰頭,目光穿過小窗的縫隙,定格在那輪月光之上,心靜如水。
他的身影在這幽暗的牢房中顯得格外落寞,仿佛與世隔絕,唯有那抹月光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寄託與慰藉。
熙悅走進大牢時,便看見那一抹身影,俊雅似仙的人,如今一身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