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
嗅覺所及,加上背後的冥鼎罡氣圖烈烈如火的反應。
眼神定格在一個年輕的身影上。
緒方眼眸眯縫,瞳里凝射出精光。他的視線中,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少年正在和一個看起來上了歲數的中年男子認真下棋。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面。
但是緒方看到的,卻是他身體四周,游離在空氣中的戾氣。
錯不了,這個大概十五六的少年身上,附著著某個靈魂。而且還是比起新生鬼魂,以及凶鬼來說,級別更高的存在。從戾氣的密集程度去判斷,它至少存在於這個世間上百年,是不折不扣的妖戾。
緒方離開正在和一個熟人交談的精次身邊,徑直走向那桌正在酣戰當中的圍棋少年身前。
少年的眉宇間流露出思考和凝重,全神貫注的下棋,雙指夾著黑色的棋子,像是投入了某股力量,重重的點在棋盤上交錯的線條之間。
這就是圍棋的魅力所在,可以一個人像是交託了靈魂般,完全的沉浸在棋盤與棋子形成的格局,甚至是世界當中。
因為不能夠分神,所以少年集中精神的狀態下,並沒有發現站在一旁,駐足觀察他的緒方。
拉近了距離,除了他身上的衣服,還清楚的看到了少年的相貌。
黑色短髮中規中矩,但是前額劉海兒較長並染成金黃色,透過他下棋時候的專注目光,緒方仿佛看到了寄居在他體內或是糾纏著他的妖戾。
「佑介,你認識進藤?」
在緒方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這個下棋的少年時,白色西裝的大哥精次緩緩走了過來,看到他正在觀望棋局,但是眼睛卻看著剛剛舉起棋子的少年,於是好奇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他慢慢回答道:「他的棋藝不錯。」
「哦?你也這樣認為。」精次推了推眼鏡,流露出一抹意外。
「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贏。」緒方的目光挪到棋盤上,剎那間他的眼睛裡面黑白相間的棋子變成了一個個類似數據的回饋,每一次棋路的延展,和空間布局的點線面,都能夠決定輸贏。
而這個金髮少年的棋藝不俗,下法偏古風多一些,在布局上細膩卻又自由,顯然他身體當中的妖戾有起到幫助。
看了一眼現在的棋盤表現,少年的棋子布局已經形成氣候,最後會以龍騰吞吐的局勢鎮壓對方的進攻和防守。
而緒方的腦海中,像是計算機一樣,這些黑子與白子化作邏輯定式。按照少年對面的中年男人下棋的路數,去推算接下來少年的棋子落點,兩個人棋局的相差目數,應該在7左右。
精次略微驚訝的看著這個來往並不密切的弟弟,他知道緒方會下圍棋,而且在四年前他在美國拜訪時,和緒方下過一盤,當時他印象深刻的是,這個弟弟的布局縝密,就像是城牆一樣密不透風。
四年前,他雖然沒有達到眼下的成就,卻也是圍棋八段的高手。他和這個只是抱有興趣的弟弟,一開始只是用指導棋的心思去下,但是隨著對手的圍棋表現加深,他不得不認真起來,和這個業餘水準的弟弟一較高下。
隨著落子越來越多,精次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他沒辦法輕視這個外行的弟弟,因為他的布局和棋路比起專業的棋手來說,憑添了幾分狡猾。有種想方設法,在通過布局來按照他的思路去執行的感覺。
當兩個人都專心於對決的時候,精次接到了日本的電話,在國內發生了一些事情,要求他儘快買機票回國。
所以棋局被擱置,兩個人沒分出勝負。
當時緒方說自己支撐到棋局的一半,已經是極限,沒辦法再有進展,更不可能贏當年圍棋八段的他。
精次便被說通,放下這盤沒下完的棋。
急忙回國,再後來因為忙著比賽的時候,而淡忘了這件事。
可是如今緒方佑介再次出現,精次終於想了起來,這個看似和圍棋不搭邊的弟弟,其實是個極具才能的棋手。
精次的目光落在緒方身上:「有沒有興趣繼續當年的那盤棋?」
聞言,緒方回想起他口中『當年』兩個字概括的記憶。
他連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