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好了最後一個墓地,疲勞的身體在草地上躺下,手中的鐵鏟上面的泥土混雜著這裡特有的味道。
不是屍體的臭味,而是一股帶有能夠是讓人清醒的芳香。
假設此處是飄揚在大海上的遠洋帆船的話,那麼那種香味就像是包裹著帆船的海水,讓人無法不去嗅聞。
在心中細數,眼前這個大約一米五長,寬約半米的墓地是這麼久以來,所挖出的第一百三十二個。
從各處運送過來的失去了生命的人類皆是由自己來埋葬。
他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任何可以為其悼念的人。
當然了,手持鐵鏟的他也沒有理由為其傷心,他不過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拿起鐵鏟,挖出墓地,最後埋葬,掩蓋泥土,在草地上休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裡是那裡他並不清楚,也沒有必要知道,只是覺得在這裡生活也挺不錯的。
他不會為了手腳殘缺不全的孩童而感到悲傷;不會因為一名少女被殘忍殺害而痛苦;也不因見到軍人那不甘的眼神而產生感觸;對於他來說,這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四周除了草地之外還是草地,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一條道的兩側除開藍天之外就是青草,微風吹拂著頭髮,銀白色的發色變成了波浪的形狀。
有一天,在挖好一百三十三個墓地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門打開了。
他接觸到了這個世界。觸碰到了『人類』所觸碰到的東西。
秋瀨或。從某個地方誕生了。
這或許這是一個夢境而已。虛假已經變得無所謂了,真相只有一個,只把握在自己手中。
挽起白色襯衫的袖子,扭動發出脆響的聲音的脖子,在那個世界成為神的自己將在這裡改變這裡的未來。
一周目的天野雪輝失敗了,所以秋瀨或不會讓二周目的天野雪輝失敗。
零周目,那是屬於最根本,最原始。最初的世界。
在世界線尚未發生任何變動,因果律完全沒被改寫的零周目,秋瀨或在那裡成為了神。
不小心殺了所有人,犯下了巨大的錯誤。
無法讓他們活過來的自己來到這裡。
被創造?即使是被創造的東西也可以擁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就和眼前的自己一樣。
秋瀨或盯著夏目,盯著二周目的自己。
「黑色的兔子的跳躍會帶來死亡,一周目的已經失敗,所以不會讓二周目也淪落到那種地步,因果律的顛覆的確存在著困難,不過終究是可以做到的。」
「你是。從一周目來的嗎?」
「更加上面的世界。」
夏目暫且將這個回答當做是正確答案,那麼這個『秋瀨或』在除開一周目和二周目的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成為了神?這是何等離譜的存在。
他心中的那份執念恐怕也是來到這裡的原因吧。
「我不會讓天野雪輝死去的。」
「我正好相反。」
夏目擺弄著手中剩下不到十發子彈的手槍。現在換彈夾的話肯定會被抓住破綻。
而且這些通常手段根本沒有作用,對方是某個周目的神,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參賽者而已。
可是有一點哼奇怪,如果秋瀨或來到這裡的話,那麼他是如何將自己的資格剝奪了呢?
『不幸日記』的確是deus給自己的,那個時候肯定變成了持有者才對。
「你還在想著deus嗎?眼睛所看見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啊。」
「那個是……你所編織的謊言嗎?」
「只要干擾精神就可以了,這點程度的干涉是不會被deus發現的。不過還真是讓人意外啊,明明想要借著假的未來日記來讓你加入混戰,趁機殺死我妻由乃和雨流美彌音,沒想到到現在你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和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因為根本就不是你。
夏目盯著正前方的秋瀨或,他的笑容看上去雖然普通和藹卻帶著死亡的氣息,這個人肯定想要幹掉自己。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秋瀨或攤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