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給黿居等人求饒的機會,宮牆上箭如雨下,扎入叛軍人群中,掀起腥風血雨。叛軍集中在一起,侍衛軍居高臨下,悽慘的叫聲在狹小的瓮城之內迴蕩。
幾波箭雨下來了,足足叛軍足足倒下了數百人。對死亡的恐懼驅使著叛軍做出反應,四面高牆,只有背後的宮門有突出的機會。
在黿居的指揮下,剩下的叛軍開始瘋狂地朝後衝去,想要逃脫「牢籠」。令黿居絕望地是,從軍械監調來了幾十塊大盾,層層擺開,將宮城門洞堵死。
求生的欲望充斥在叛軍將士心中,依舊朝著盾牌衝去,前排的士卒被後邊人潮推搡撞上盾面。巨大的衝擊力也只是稍微撼動了一下層層疊疊的大盾,頭前的士卒直接撞擊而亡倒下,後邊的士卒則踩著屍體一波波地繼續沖將上去。
足足一刻鐘的時間,踩踏、撞擊,城門洞中鋪了幾層屍體,徹底堵住,叛軍再難突出。不少人屍體直接被踩成肉糜,慘狀驚人。
宮牆上,弓箭手沒有一絲停頓,每個人的箭袋中足有三十支利箭,拉弓、放箭,無情屠殺著。瓮城中的叛軍只能慘叫著掙扎,求饒不斷,卻無法動搖侍衛軍動手的決心。
仆固懷荌,一直冷著個臉站在牆頭。直到箭袋射空,幾萬支羽箭過後,瓮城底下,叛軍幾乎都倒完了。只有寥寥無幾的十幾個人還能站著,身上也扎著幾支箭,雙眼滿是絕望過後的空洞。
場面靜了下來,仆固懷荌盯著殘酷場景,看了好一會兒。「統領大人,大單于那邊有叛軍攻擊,請快去支援!」一衛士急匆匆跑至仆固懷荌身邊稟道。
面色一變,怎麼還有叛軍!冷冷吩咐道:「留下五百人清理,我們進宮支援!」
在北城事起的時候,西城也出現了三千叛軍,一路進城,從南邊突破宮門,直撲劉淵所在大殿。守衛大部都被調去圍剿北邊的叛軍了,沒有受到多大抵抗,叛軍直接奔至大殿之外的廣場之上。
大殿的大門洞開,數百侍衛親軍護衛在周邊,劉淵就靜靜地坐在王座之上,盯著那領頭的叛軍首領——攣鞮柘宇。
見到劉淵那副淡然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攣鞮柘宇不禁眉頭一皺,這可與他預料的不符,心中蒙上了幾層陰影。但事已至此,從決定背叛劉淵開始,便已經無可挽回,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柘宇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對!」旁邊的義渠族長有些忐忑問道。
「攻!」沒有廢話,攣鞮柘宇果斷下令,不管劉淵那邊什麼情況,最重要的就是殺了他。
叛軍吼叫著朝大殿攻去,劉淵很穩,數百侍衛親軍守住大殿的幾道門,面對攻上來的叛軍沒有一絲動容。他們是侍衛軍中最精銳的勇士,以一當十不再話下。
持盾,揮刀,斬殺,周而復始,仿佛殺戮機器一般。有人倒下了,後邊立刻有人補上,忠誠地守衛著劉淵。
叛軍終究是一幫雜合之軍,也算悍勇,但和侍衛軍比起來,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激戰好一會兒,也被牢牢擋在殿外,攻不進去,相持於殿外的丹墀與廊道上廝殺。
戰損比很誇張,五六個人才能換一個,殘肢斷臂四散,叛軍攻不上,巨大的傷亡讓他們有些猶疑了。攣鞮柘宇在後自然發現了軍心的不穩,面色低沉如水,冷聲催逼道:「繼續進攻,殺不了劉淵,我們都得死!」
此言一出,剛有鬆懈的叛軍士卒,不由得加緊了進攻,上前拼命。然任你波濤洶湧,我自巋然不動,侍衛軍依舊死死將叛軍的攻勢打退。
「弓箭手,給我瞄準,射!」望著始終攻不破的場面,攣鞮柘宇冷酷道。侍衛軍的戰鬥力實在讓人心生絕望,必需行非常之事。
義渠族長當即勸道:「大人,勇士們已經與侍衛軍糾纏在一起,這放箭,會殺傷自己人呀!」
「閉嘴!」攣鞮柘宇很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命令道:「放箭!」望向北邊,時間不多了,攣鞮柘宇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刺入肉里。
攝與其威勢,身邊的人當即舉弓怒射,前方交戰的雙方士卒頓時倒下一大片。效果果然不錯,雖然叛軍倒下地更多,但侍衛軍的陣勢也頭一次產生動搖。
「後撤!」砍翻一個衝上來的叛軍,万俟槿果斷下令道,與幾個百夫長領軍退到殿中,依靠殿門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