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樾!~」劉淵調子拖得很長,注視著一臉沉穩跪在面前的烏樾,發笑問道:「你有好久沒有主動找過本單于了吧!」
作為烏氏族長,對劉淵的改革,烏樾一直是心懷牴觸的。你既不服,迎來的自然是劉淵若有若無的打壓。這點烏樾自然深有感觸,與一干老族一樣,這些年部族實力不斷下降,諸多依附的中小部落已然脫離,直接納誠於大單于。
而他這個烏氏族長,原本的風雲人物,匈奴俊傑,在最該建功立業的年紀卻被死死摁在美稷蹉跎,只因為沒有跟隨大單于的腳步走上同一條路。
當年之烏樾,自劉淵繼位始便進入他視野,重視了一陣子。但慢慢地,隨著劉淵改革的推進,隔閡暴露出來,便可是疏遠開來。
在所有的匈奴貴族中,須卜赤弇與烏樾是最相像的,年輕有為,能力出眾,出身大族,有一定實力。甚至烏樾一度比須卜赤弇還要奪目,不久後直接成為烏氏族長。
而直到現在,須卜氏的當家人依舊是須卜骨都侯。但再論及二人,竟無甚可比性。烏樾依舊是那個烏樾,空有抱負,卻無從施展,想要脫離王庭而不得,美稷幾乎成為了束縛他的牢籠,讓他泯然眾人!
而須卜赤弇,作為大單于的親信將領,多年來鎮守北境,執掌一方,征戰立功。如今回歸王庭,在美稷的地位明顯凌駕與諸多貴族大人之上,也只有僕固懷荌等寥寥幾人能與之相比。
到如今,烏樾也還不到三十歲,正值壯年,只是眉宇之間少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看向劉淵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清吐出一句話:「臣特來向大單于請罪?」
「你有何罪呀?」劉淵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雙手抱臂,縮了縮被冷氣侵襲的脖子,靠在案上,掃視了烏樾一會兒:「給我說說!」
「前次叛亂,叛軍有找過臣!」烏樾語氣中沒有一點波動。
「是嘛,看來叛亂你烏氏也有摻一手啊,未曾想到,貴族中還有你烏氏這叛軍餘孽!」劉淵兩眼微眯,語氣有些逼人。
「呵呵!」輕笑兩聲,烏樾沒有絲毫畏懼,淡淡道:「若烏氏當真參與叛逆,此時匈奴還有烏氏一族得存嗎,我烏樾頭顱只怕早被斬下,血染湳水河畔了吧!」
「砰」地一聲,劉淵一手拍在案上,沒有多用力,卻讓人心中一緊,冷聲道:「那你來請什麼罪,知情不舉?」
烏樾不說話了,只是埋頭磕下。他相信,劉淵對他的來意清清楚楚。
「說說吧,對這幾年的際遇,有何感想!」劉淵又換了副口吻,對叛逆之事一帶而過。
「索然無味,幡然醒悟!」
「哦?說說看!」
烏樾突然用力猛磕在地,沒有接劉淵的話,反而大聲道:「今後,臣烏樾與烏氏唯大單于之命是從,令之所指,我之所往!」
烏樾此來,就是向劉淵徹底輸誠來了,以表徹底臣服之意。被限制在美稷這麼多年,碌碌無為,讓他實在憋不住了。連出身烏華黎這個自己曾經的僕人都已然坐鎮一方,在南邊有聲有色的,他這個主人卻發不出自己的聲音。
劉淵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盯了烏樾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晃了晃頭,嘴角一歪,淡問道:「本單于一直很好奇,你們這些反對我改革貴族們在擔心什麼!」
「這些年,我匈奴強大了何止一籌,勢力範圍增加了何止三倍,連鮮卑也成為我嘴邊肉,只等我隨時下口!這些成效,你們看不到?」劉淵自言自語道。
見著低著頭不做聲的烏樾,劉淵眼神一亮:「莫不是,你們以為我對各部貴族的動作,提升底層部民地位,是為了將所有貴族徹底消滅?沒道理這麼蠢吧,這些年崛起的軍功貴族還少嗎,若是你們配合點,我何必苦心孤詣地扶持!」說到最後,劉淵已經帶著點情緒了。
「你們自以為,本單于只知不斷削弱你等貴族的權力、部眾、實力,怕部族日漸消亡。可你看蘭氏、須卜、丘林,這些貴族,哪個不是日益強盛,依舊是我匈奴聲勢煊赫的大族!」
烏樾只是埋著頭,並不反駁,靜聽著劉淵的「發泄」。
見烏樾這個反應,劉淵終於收斂了情緒,正身而坐,肅聲道:「你烏樾既然有此心,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來年有戰事,戰場上給你施展
第93章 中平元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