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京的城郊,滿清集結了幾乎所有能調動的軍隊,增援松錦。
這裡是他們和遼兵最熟悉的戰場,當初就是他們雙方,在這片土地撕咬了幾十年。
時過境遷,往日勢同水火的兩伙人,如今卻聯合起來,共同抵抗侯玄演和他的北伐軍。
「征遼是北伐的最後一步,再往北打羅剎,那就叫北征。」侯玄演侃侃而談,戰局明朗起來之後,他的心情也放鬆了很多。對著帳中的諸將說道:「松錦是瀋陽的大門,我猜滿人肯定不會放棄這裡,不出意外的話決戰就將在此地打響。」
李好賢接過話茬,說道:「他們要是有膽子和我們決戰當然是最好的,就怕這些人躲到滿洲老家的深山中,光是搜尋就要費好大的功夫。」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建奴就想鑽回山里漁獵都不可能了,攤子鋪的這麼大,要收起來可不容易。
閻應元附和道:「王爺說的沒錯,決戰必在松錦,誰都不可能在自己的老巢門口決戰。滿人如今的當權者,沒有人有這個魄力。就算他們有,吳三桂這個人也不是個死戰不退的主,估計滿清主力不到,他馬上就會撤到廣寧,甚至跑到瀋陽都是有可能的。」
侯玄演突然想起當年在荊襄,也是一場決戰,吳三桂最後時刻放棄了隊友,將二十多萬綠營賣了個乾乾淨淨,那是攻守之勢呈現平衡的至關重要的一戰,若不是吳三桂為了保留自己的實力,不肯為滿人賣命,整個天下都完了。想到這裡,侯玄演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吳三桂就是這樣,此人極端自私自利,不可能為了滿人死守松錦的。」
閻應元指著沙盤上的錦州,說道:「錦州有松山、杏山、塔山三城,相為犄角。松山堡只是其一,這地勢守起來可抵十萬大軍,我們不得盲目進攻,下官建議還是炮擊一段時間吧。」
「我們可以學皇太極當年的打法,將松山、杏山和錦州割斷,讓他們的糧草供應跟不上,這樣一來敵軍不戰自潰。」堵胤錫說的皇太極打法,是指崇禎十四年,皇太極圍攻錦州的舊事。
崇禎十一年九月時候,清軍在皇太極的指揮下兩路南下,京師戒嚴。兩面受敵的明朝不得不從西線把主帥洪承疇調來,任薊遼總督,與孫傳庭率軍入衛。是年秋,皇太極領兵攻占義州,以此為基地,展開對錦州的圍攻戰。當時吳三桂守在寧遠、馬科守在山海關。清軍攻錦州及寧遠,洪承疇派兵出援,敗於塔山、杏山。
局勢危機之下,崇禎調集了邊關所有精銳十三萬人,戰馬四萬匹,還有大同總兵王朴、密雲總兵唐通、薊州總兵白廣恩、玉田總兵曹變蛟、山海關總兵馬科、前屯衛總兵王廷臣、寧遠總兵吳三桂等大將,要在松錦會戰。
整個大明和崇禎,都有放手一搏的意思,可惜他們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場仗本來是有機會能贏的,洪承疇主張徐徐逼近錦州,步步立營,且戰且守,勿輕浪戰。但兵部尚書陳新甲和崇禎皇帝朱由檢,自以為兵精將猛,一個勁地促戰,洪承疇擋不住崇禎的攻勢,只好硬著頭皮找人家決戰。
皇太極一聽明軍要決戰,樂顛顛地從盛京親率大軍趕來,讓濟爾哈朗截斷了錦州、松山、杏山的聯繫,切斷明軍糧道,斷絕洪承疇歸路。這時候洪承疇主張決一死戰,而各部總兵官都被打怕了,全部想要南撤。最後集議背山突圍,十數萬人土崩瓦解,大明最後一口氣也被打沒了。
饒是如此,洪承疇率殘軍守在松山,祖大壽守在錦州,滿人還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直到糧食吃光了,松山出了叛徒,副將夏承德叩請清軍,願拿兒子夏舒做人質約降。三月,清軍應邀夜攻,松山城破,洪承疇、巡撫邱民仰被俘,總兵曹變蛟死戰成仁,沒有丟他叔父的臉。
洪承疇一敗,祖大壽就打開了錦州城,投降了滿清。
侯玄演聽他說起皇太極的打法,眉頭一皺,這個法子無疑是最好的。僵持在松錦對大明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他需要速戰速決好回金陵篡位。
思前想後,侯玄演還是決定以士卒性命為重,採取這個法子慢慢耗死他們,展眉說道:「不錯,將他們圍起來用炮轟,我們的兵馬太多了,敵我相差懸殊,他們根本無力決戰。只要守好各處緊要關隘,嚴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