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上馬,嚴寶玉近前說道:「郎君,是進城還是什麼?」
「進城。」
宋商們呆立在那裡,有人喃喃的道:「他竟然是沈待詔?怪不得那麼大膽。」
「是啊!旁人怎敢斬殺遼人?而且還放過了咱們,這等膽略,也只有他才有。」
「他在西北和西南都築過京觀,殺人累累,有人說他是魔王,這樣的人來到了雄州……是為了什麼?」
「別說了,他又過來了。」
「稍後大伙兒都發誓,發誓不會把他的蹤跡泄露出去,否則……」
「好,用自己的父母妻兒發誓。」
沈安突然策馬過來,認真的問道:「某想請你們去辦件事,可方便嗎?」
商人們強笑道:「方便方便。」
那顆人頭就在那裡,沒頭的屍骸倒在另一邊……我們哪敢說不方便!
沈安微笑道:「那就請你等去傳個話……就說,想來上次的緣分還未盡,沈某在雄州恭候,不見不散。」
說完他看著宋商們。
這人瘋了?
這話分明就是傳給遼人聽的。
他想做什麼?
上次的緣分是什麼鬼?
「是,小人回去就傳話。」
「好,多謝了。」
沈安笑眯眯的謝了他們,隨後帶著邙山軍朝著雄州城去了。
宋商們看著那具屍骸唏噓了一會兒,有個慈善的還說稍後請人掩埋了。
「沈待詔令我等傳這話是何用意?」
有商人不解的問道。
李義突然想起了那些賊人,就說道:「莫不是為了那些賊人來的?」
「對,那些賊人分明就是遼人,沈安令我等傳話,就是要弄他們。」
「可遼人不好抓啊!而且對面說不定會接應他們。」
……
沈安才進城門,饒春來就出現了。
幾乎是熱淚盈眶般的,饒春來迸發出了令人髮指的熱情,令人帶走了幾個遼人後,又叫人去採買肥羊,順帶殺一頭牛,犒勞邙山軍。
「待詔您不知道,那些遼人來往飄忽,他們的馬是好馬,偶爾發現了也追不上……」
饒春來回頭艷羨的看著邙山軍的戰馬,「都是好馬啊!」
「這是從西夏人的手中奪回來的,你們皇城司也可以試試。」
饒春來搖頭道:「弄死幾個倒是能行,幾百個……」
皇城司最擅長的是刺探消息,殺人只是附帶的技能。
一行人進了城,知州錢毅才急匆匆的迎來。
他的嘴角長了個大瘡,看著紅彤彤的,頂端有個白點。
這是心急火燎導致的。
「一百多人……能找到他們嗎?」
錢毅覺得沈安怕是輕視了那些賊子,就認真的道:「那些不是賊子,而是遼軍的精銳。所謂的賊子只是騙人的。」
「某知道。」
一行人到了住所,饒春來告辭,準備去親自審問那幾個遼人。
「還抓了遼人?」
錢毅摸摸大瘡,嘴角抽搐了一下,「遼人會發怒……」
「先前殺了一個。」
沈安覺得錢毅就是只熱鍋上的螞蟻,顯然是被遼人嚇壞了。
他起身走到盆架邊,順手接過毛巾開始洗臉。
錢毅有些焦躁不安的道:「那些商人都不敢去榷場了……遼人催促,說再不去,今年的歲幣就要多給些……你知道的,遼人就靠著榷場拿到茶葉這些好東西,那些權貴想要的漆器等物也得靠榷場……他們拿不到貨就會威脅,頭痛啊!」
「賊喊捉賊。」
沈安說道:「那些賊人就是遼軍,所以那些威脅也只是假的。賊喊捉賊,目的就是施壓,讓大宋丟人。」
「某知道。」錢毅苦笑道:「可在雄州為官難啊!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依舊備受煎熬。」
「如今某來了,你就無需煎熬了。」
沈安洗漱之後,就問了最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