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安走了之後,韓琦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陛下,沈安的香露已然成了利器,皇城司的人利用香露收服了不少外藩商人,此次更是拉攏了李柏……臣擔心……」
若是沈安用香露生意勾搭些文武官員呢?
這對於猜忌的趙禎來說就是丹藥,可趙禎卻笑道:「那個生意里有仲鍼的份。」
韓琦一下就傻眼了。
那個沈安竟然捨得把這麼值錢的生意送給當時還在落魄中的趙仲鍼?
這真是夠大氣啊!
幾乎是聚寶盆般的寶貝就這麼送出去,誰敢說不是大氣韓琦就能抽他。
而沈安的這份大氣今日就得到了回報。
趙禎笑道:「當年他來到汴梁時,和妹妹孤苦無依,後來就去州橋夜市做小生意,朕還記得當時第一次吃了他弄的炒菜……很出色的年輕人。」
曾公亮也深有感觸:「臣在他的年紀時,還在家中讀書。這一比較,臣就覺著……這麼多年都是白活了。」
趙禎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虛弱,說道:「交趾人跋扈,那楊永順派人刺殺沈安,朕怒不可遏,可那個交趾人竟然不在使團里,而是悄然潛入,否則朕哪裡會放過楊永順?」
歐陽修咦了一聲,說道:「陛下,既然能潛入一人,那是否還有更多?這些人在大宋各處遊走,多半是想打探消息。」
「西南最多。」
韓琦很冷靜的說道:「交趾就盯著西南。」
趙禎嘆道:「小小交趾卻野心勃勃,不過大宋國勢正盛,他們不敢入侵,此後要小心才是。」
韓琦等人都應了,稍後回政事堂。
政事堂里,曾公亮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交趾人無恥!」
沈安遇刺的事兒他先前才知道,只是忍著沒發作,此刻他想起了在邕州時遭遇的交趾伏兵,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是無恥,不過此刻大宋的對手不是他們。」
韓琦冷冷的道:「大宋目前要在意的是李諒祚。最近西夏人頻繁異動,雖然人數不多,可卻不是好兆頭。」
歐陽修罵道:「李諒祚小兒,竟然這般跋扈嗎?」
「秋高馬肥,他若是要動手,估摸著已經結束了。」
韓琦皺眉捂著肚子,說道:「老夫身體不適,今日怕是要歇息一下……」
曾公亮見他面露痛苦之色,就說道:「身體大事,趕緊去,官家那邊我等說一聲就是了。」
韓琦一路出去,正好遇到了蘇洵。
蘇洵不算是出色,官職也不大,但卻託了有個天才兒子的福,宰輔們都認識他。
「見過韓相。」
蘇洵很老實的行禮。
韓琦問道:「老夫記著你前些時日病了,怎麼,這就好了?」
蘇洵笑道:「算是好了。」
「誰治的?」
韓琦隨口問了一句,然後準備走了。
「是沈待詔。」
尼瑪!
韓琦覺得肚子更痛了。
「是沈待詔指出了郎中開藥的不妥之處,後來還給了東西,否則下官的燒沒那麼容易退。」
蘇洵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兒子蘇軾犯病被沈安給治好了,雖然方法有些古怪,但終究是好了。他自己的病也是沈安出手點出了問題,否則看郎中後怕的模樣,那藥服用了,估摸是後果嚴重。
老蘇家的運氣不錯啊!
蘇洵心中歡喜,等到了禮院後,和他一起修書的姚辟早已來了。
「老泉兄,聽聞子瞻在鳳翔府那邊頗為得意?」
「得意?沒有的事。」
蘇軾寫信回家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而鳳翔府有陳公弼在,所以蘇洵很是放心。
為人父要謙遜,別人誇讚自家的孩子時別嘚瑟,所以蘇洵只是習慣性的謙遜。
姚辟點點頭,拿起一本書,淡淡的道:「外面有人說子瞻跋扈,陳公弼看在你的面子上多次手軟,此事你要小心。」
蘇洵愕然道:「不能吧?子瞻為人很好,再說陳公乃是我蘇家的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