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隨後就放開了心懷,和沈安三人痛飲。
微醺時,曹佾低聲道:「那人很古怪。」
「什麼意思?」
沈安舉杯,王雱在看著窗外,蘇軾在搖頭晃腦,大抵是有了一首新詞……
很好的氣氛,讓沈安的疲憊漸漸消散,化為睡意。
「……某事後回想起來,那人當時面帶愧色。後來某就在家中休養,那人據說重病,某想著會不會是愧疚導致的……」
「不會。」沈安強撐精神說道:「沒聽說愧疚能導致重病的,若是有,那就是重情義的人才會如此。」
「那是為何?」
曹佾有些不解,窗戶邊的王雱突然回頭,淡淡的道:「為何沒人猜到他是被脅迫的呢?」
呯!
曹佾砸了酒杯,就在沈安微微皺眉,準備出手時,他歡喜的道:「對,某這陣子一直在想他為何要愧疚,如今想來就是被脅迫的……是了,某和他多年的交情,他怎會讓人坑某。」
呵呵!
對曹佾這種想法,沈安只能報以呵呵。
曹佾衝著王雱拱手道:「多謝元澤了。」
王雱淡淡的道:「小事罷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只是隨意想了想,就得出了結論。
這人的智商太高了,確實是挺打擊人的。
蘇軾放下酒杯,問道:「國舅可要動手嗎?某最近練劍頗有效用,連遵道都夸好,不管是哪等人,某一劍斬之。」
斬泥煤!
沈安覺得蘇軾在往李白的老路上狂奔。
曹家是國戚,趙禎在時要避諱,所以曹佾很老實,如今新帝上台,曹家算是徹底解開了枷鎖。
「諸位賢弟安坐,某去去就來!」
曹佾起身,非常瀟灑的拱手,若是沒有在轉身時差點被地上不平的地方絆一跤的話,他的這個形象堪稱是完美。
「那人的家就在左近。」
曹佾推開門出去,沈安說道:「要幫忙儘管說啊!」
「好說!」
剩下的三人緩緩喝酒,蘇軾喝多了開始作詞。
一首詞出來,蘇軾斜睨著王雱問道:「元澤來一首?」
王雱搖搖頭,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和這個文采飛揚得不像話的傢伙比試詩詞文章。
蘇軾得意的道:「別傷心,安北比你更差。上次果果讓他作詞,這傢伙做了一首,乾巴巴的,大抵還比不過太學的……!」
蘇大嘴啊蘇大嘴!
沈安很無奈的道:「個人有個人的長處,要不咱們來比比雜學?」
「說到雜學……」蘇軾果斷的轉移了話題:「書院不是快修好了嗎?啥時候招生?」
「開春吧。」沈安舉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年之計在於春,學生就是春天,傳授學識的人就是在播撒種子。春天最好。」
「是啊!春天最好……」
蘇軾飲酒,然後說道:「元澤這邊最好還是走科舉這條路,這樣以後為官腰杆才硬。」
「這個看情況。」沈安尊重王雱的選擇,覺得科舉對於他來說只是個陪襯而已。
「還是皇親國戚好啊!」蘇軾有些憤世嫉俗的道:「他們生下來就不愁吃喝,不愁未來。可百姓呢?他們得憂心衣食住行,還得努力做事掙錢,可往往這樣都還養不活自己一家子……」
「也不一定吧。」王雱坐在窗戶邊突然說道。
蘇軾說道:「你看看國舅,雖然前些年過得謹慎了些,可也算是錦衣玉食吧,難道他的日子不好過?」
「怕是真的不好過!」王雱的聲音中帶著幸災樂禍,「安北兄,國舅被追殺了……不好,他的隨從一個照面就被殺了!」
「殺人了!」
沈安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驚呼,他毫不猶豫的喊道:「小種,動手!」
說完他摸出一截繩子,順手把繩套綁在桌腿上,然後人往前跑,跳出了窗外。
桌子被拉動過去,王雱趕緊閃開。
呯!
桌子撞到了牆壁,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