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誠實可靠的人,只是宮中人心難測,這才逼著自己學會了腹黑。
所以在聽到曾二梅說自己比沈安還可靠時,他瞬間就感動了。
他伸手過去,陳洛愕然。
「把孩子給我。」
陳洛下意識的把襁褓遞給他,然後又擔心點點會哭,活脫脫的把一個新任父親的手足無措模樣展示在大家的眼前。
趙頊抱著襁褓,仔細看著點點,贊道:「是個漂亮的孩子,好好養著,以後定然能有出息。」
陳洛苦笑道:「大王,女娃……女娃有什麼出息?頂多是嫁個好人家罷了。」
現在的社會現狀就是這樣,女人的最高目標就是嫁個好夫君,但伴隨而來的就是嫁妝。
所以陳洛現在看著多了些沉穩,就是被這個嫁妝逼的。
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努力幹活,還得節省,這樣才能給點點積攢下足夠的嫁妝。
「什麼叫做女娃沒出息?」趙頊抱著點點,不滿的道:「以後能讀書,讀書……」
他看向了沈安,苦笑道:「讀書出來能幹啥?是了,讀書只能明理,最終女子還是要相夫教子。」
這是時代的局限性,男主外來女主內,女人就蹲在家裡帶帶孩子做做飯,這就是她們的人生。
沈安看了一眼點點,覺得這個孩子還算是幸運。「在城外沈家莊的作坊里,基本上都是女工……」
「那是少數吧?」趙頊覺得這個沒有代表性。
「為什麼不能是多數呢?」
沈安覺得這些人只知道抱怨,卻不知道去解決。
當然,他們這是被傳統觀念給壓制住了。
從有記憶以來,在他們的印象中,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那位女皇。可那只是曇花一現,在他們看來也不具備代表性。
趙頊覺得不可能,他笨拙的顛了顛襁褓,「女人能做什麼?扛包?還是去教書。」
「為何不分工呢?」沈安覺得自己跨越了千年的見識不是好事,因為面對這些陳規陋習會很不習慣。
「比如說某些不怎麼需要體力的行業,需要細心的行業,就像是作坊里製作香露,還有製造托奶內衣……你會說這是沈家,外面沒有。可外面多少成衣店?多少布莊?他們為何不能請了女子去做工?」
沈安越說越興奮,指著房間說道:「你看看二梅,家裡嫌棄,她並未自暴自棄,而是出來為自己尋一條活路,現在如何?現在她若是出去,某敢說樊樓的人會出一個月五百貫的價錢請她去掌勺,這是什麼?這便是本事。」
裡面傳來了曾二梅驚訝的聲音,隨即沉默。
「可……大多是男人有本事。」趙頊終究還是站在了男人的這一邊。
「女人沒本事嗎?」這個問題沈安不準備讓步,而且牽涉到以後的社會變化,「你就說二梅,原先廚子都是男人吧,可家裡面做飯的是誰?」
「家裡……」趙頊一臉懵逼。
他小時候是在郡王府,家裡自然是廚子做飯。
進了宮之後,廚子換成了御廚而已。
沈安一拍腦門,笑道:「你不同。」
趙頊這種情況不具備代表性,沈安說道:「在一般人家裡,做飯的都是女人,所以說只是沒給女人這個機會罷了。」
這時莊老實走了過來,沈安指著他說道:「包括莊老實,你問問他,他家裡可是娘子做飯?」
雖然沈家包了三餐,但僕役們依舊會偶爾開火調劑。
莊老實是過來看孩子的,聞言就說道:「家裡就是小人做飯,娘子洗碗。」
我……
沈安的臉頰在顫抖,氣得想打人。
趙頊忍不住就笑噴了。
兩人去了書房,趙頊還有些不自在,神思恍惚。
「吏治不容樂觀。」沈安一句話就把他從遐思里拉了回來,「此次在尉氏,包公震怒之下,橫掃尉氏官場和士紳,拿到的證據觸目驚心啊!」
……
「沈安此次太過分了。」
今日當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