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好?」
劉家,劉展躺在床上,小腿的劇痛不斷傳來,讓他痛苦不堪。
但當看到呂誨進來時,他忍住了劇痛。
「某還好。」
呂誨坐在床邊的凳上,劉展見了微微皺眉。
邊上的僕役點頭,示意等呂誨走後自己會擦洗凳子。
劉展心中微安,問道:「想說什麼?」
他微微冷笑。
都是來看笑話的吧?
大伙兒因為反對新政走到了一起,但彼此之間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司馬光為啥會被隱隱視為反對派的領袖?
就是因為他的君子形象!
大伙兒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在了一起,但你不能坑我,有了好處你不能少給我。
這一切誰來主持?
當然需要一位君子。
司馬光捨我其誰!
呂誨身體微微前俯,仔細看了看劉展小腿上的夾板,「聽聞沈安為你包紮,老夫開始以為這是醫者仁心,可後來一想,他沈安打斷過許多人的腿,可曾為對方醫治?沒有。所以老夫以為,他這是在謀劃些什麼……老夫此來是想告訴你,安心養病,差了什麼只管說。對了,君實那裡晚些也會過來……」
劉展皺眉道:「謀劃……他就算是把某的腿治好如初,某也不會為此改變初衷……新政讓人驚惶,百姓和士紳,天下官吏,無不驚惶……大宋該平穩走下去,而不是激進。這一點不變,沈安就是某的對頭,永不改變!」
「如此就好。」
呂誨並未掩飾自己試探劉展態度的來意,見劉展堅定,就起身給他拉拉薄被,輕聲道:「安心,一切有我等在,你只管安心養病。」
劉展點頭,「送呂知雜。」
外面的兒子進來,送了呂誨出去。
「郎君,小人把這凳子拿去洗洗,趁著太陽大曬曬……」
僕役過來,單手拿起呂誨剛才坐過的凳子。
「燒了。」
劉展的眼中多了冷色,僕役驚訝,「郎君,燒了?」
「燒了。」
「……是!」
劉展閉上眼睛,疼痛襲來。
「人心險惡,防備……總是沒錯的。」
一直在邊上的管家輕聲道:「郎君,呂知雜……終究是名相之後。」
「名相之後……」
劉展動了一下腿,不禁輕嘶一聲,然後有些惱火的道:「這世間最不乏老子英雄兒混蛋之輩,呂誨若是有祖父的一半本事,今日也該坐在政事堂里調理陰陽,而不是在御史台都只能混個侍御史,還得排在唐介之後。」
「是。」管家上前一步,看了夾板沒亂後,說道:「郎君,這位呂知雜可是以敢於彈劾著稱,動輒彈劾重臣宰輔,朝野都稱耿直……」
「耿直?」劉展覺得斷腿處的疼痛輕了些,不禁鬆了一口氣,「他若是耿直忠心,就該彈劾該彈劾之人,而不是盯著重臣宰輔不放。這個天下值得彈劾的多了去,他為何不管?」
「這……」管家猜測道:「求名?」
「嘿嘿!」
劉展嘿嘿笑著,漸漸默然。
……
呂誨一路出去,快到御史台時,遇到了鍾定。
「呂知雜……」
鍾定看著一臉喜色,呂誨點點頭,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各自離去。
「郎君,快些吧,那人從西北過來,看著很不耐煩呢!」
隨從在催促,以往若是如此,鍾定能把他打成爛泥,但現在他就是爛泥,只要能讓鍾家的生意延續下去,他什麼都能幹。
「權貴權貴,無錢你就得有權,可如今鍾家就靠著往日的名頭過日子,哪來的權利?沒了錢,那些人會冷眼相看,以後就會和鍾家漸行漸遠……嘿!漸行漸遠!」
鍾定上馬,眉間全是堅毅,「某馬上到家,你先去請了那人來,還有,令人準備酒菜,府中的歌姬……準備。」
這就是鍾家最後的底蘊了,只是都需要錢,若是生意不能恢復,那就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