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睜開眼睛,覺著很是暖和。
屋子裡有個鐵爐子,上面的水壺在滋滋作響。
一個男子坐在鐵爐子邊上喝茶,聽到動靜後抬頭看去,見錢方茫然,就問道:「你是何人?」
錢方反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笑了笑,看著竟然有幾分猙獰,「竟然敢問老子,有趣。某叫做黃春,這裡是邙山軍。」
錢方的腦子在飛快的轉動著,「邙山軍?」
「沒錯!」黃春起身過來,「說清你的來歷,否則……你可知這村子的附近埋了多少人嗎?那些探子不斷來打探邙山軍的操練,抓到一個殺一個,全數埋在周圍肥地。你想肥哪一塊?」
錢方覺得自己掉進了土匪窩裡,他說道:「某叫做錢方,封丘人……」
黃春聽著,等他說完後就吩咐道:「去查!」
外面有人應了,隨即遠去。
隨後錢方就被困在了村子裡。
這個村子看似尋常,可錢方卻發現了些異常。
「沒有老人!」
他回身看著跟著自己的鄉兵問道:「為何沒有老人?」
鄉兵沒搭理他。
那些婦人在外面聊天,孩子們鬧作一團,有幾個孩子在打群架,婦人們見了也不管,讓錢方很是驚訝。
等看到那些孩子的拳腳都有章法,幾人一組井然有序後,錢方覺得自己怕是還在夢境之中。
他覺得自己上去並不一定能打過這幾個孩子,那麼等他們長大後怎麼得了。
第二天中午,黃春再次來了,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錢方一聽先是歡喜,然後沮喪的道:「某沒臉回去。」
「嗯!」黃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如今封丘縣裡都在議論紛紛,說你的性子孤傲,不肯去乞討,怕是會餓死在汴梁城。你想餓死在何處?某叫人帶你去。」
錢方這兩日吃的不錯,臉上也多了血色,聞言說道:「某……某想從軍。」
「是想吃大肥肉吧?」黃春笑了笑,「邙山軍的廚子師承於郎君家中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了,你這是想賴著不走了?」
錢方見他笑的輕鬆,突然福至心靈,「某願意進邙山軍。」
「你?」黃春看著他,說道:「看郎君的意思吧。」
錢方知道郎君指的就是沈安,不禁倍感糾結。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剛起床,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歡呼聲。
「見過郎君!」
沈安來了?
錢方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走了出去。
「胡老六,你家娘子可還打你?」
「郎君,這是謠言,她哪裡打得過某。」
「呵呵!」
錢方看到一個男子被眾人簇擁著過來,趕緊站好了。
沈安走到他的身前,問道:「想進邙山軍?」
「是。」
錢方覺得自己的膽氣很足,可在見到沈安後,不禁聯想起了他的那些成就。
文是宗師,武是名將。
這樣的人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在沈安的面前,他的那些孤傲都消散無蹤,只餘下老實。
「邙山軍不成。」沈安說道:「邙山軍都是雄州來的,人數不可擴大,否則有麻煩。」
錢方脫口而出道:「可是忌憚嗎?」
沈安看著他,笑了笑,「很敏銳,只是書生氣重了些。聽聞你想入武學?」
「是。」被沈安說書生氣重了些,讓錢方有些懊惱。
別人說這話他會當做是放屁,可這是沈安啊!
沈安沉吟了一下,「武學要等明年方能招生,如此……春哥。」
「郎君。」黃春用那種你小子走遠了的眼神看著錢方,笑的很是歡喜。
他喜歡錢方,覺著此人有一股子狠勁,若非是邙山軍不能隨意擴編,他真的會向沈安請求把錢方收了。
沈安說道:「把他留在村里,叫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