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公,你此舉是否過於衝動。」
出得行宮,文彥博便是一臉費解地向富弼言道,又伸手引向身旁的司馬光,「正如君實方才所言,僅憑一個珥筆的三堂課,就修改宋刑統,這。」
他本想說你這是拿國家大事視作兒戲,但出於對富弼的尊重,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但他仍覺得富弼有些衝動,雖然他也知道富弼非常著迷張斐的法制之法,但你都活到這把年紀了,連這點淡定都沒有嗎?
關鍵這也不像似富弼的性格。
這令文彥博非常意外。
司馬光也糾結地瞧了眼富弼,「文公所言甚是,雖然我也認同這法制之法的理念,但如今我等也只是窺探一角,還應再慎重考慮。」
富弼非常果斷道:「我以為慎重應該用於考慮如何修法,而不是用於考慮法制之法是否可行。」
司馬光疑惑地看著富弼,「此話怎講?」
他隱隱覺得今日的富弼,跟之前那個病怏怏的富弼不太一樣了。
富弼道:「因為法制之法的理念,意在捍衛個人正當權益,無論如何,這都不會是錯的,最為關鍵的是,就連官家都贊同,那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反對呢?若是我們現在反對,那將來我們又還有何顏面,去建議官家藏富於民,不與民爭利?」
司馬光和文彥博相覷一眼。
好像也是。
最反對的應該是皇帝,如今連皇帝都支持,他們若反對,那他們今後許多理論,都會在皇帝那裡站不住腳。
如果反對法制之法,但同時支持藏富於民,這就會顯得非常可笑。
你蒙誰呢?
你都不願意去保護百姓的財富,你說藏富於民,那不就是為你們藏的嗎?
司馬光突然意識到,這還真不能去反對,但又擔憂道:「但是這個理念,大家還有許多困惑的地方,可不一定能行啊!」
富弼卻道:「其實差也差不多了,我心中的困惑,張三已經全部解釋清楚,我先帶著國子監那些學生,將這個理念梳理清楚,再由與朝中能臣商議具體如何修訂。」
文彥博又問道:「富公認為朝中大臣會答應嗎?」
富弼突然瞧了眼他,「他們對我肯定也不是很信任,就只能勞煩寬夫你去說服他們。」
別看富弼在朝中德高望重,但他是有前科的,他突然站出來,那別人真不一定會相信他的。
說不定你老小子跟王介甫就是一丘之貉。
當初你幹得那些事,我們可都還記著的。
文彥博當即看向司馬光,「何不讓君實去,畢竟他一直都是支持張三的。」
富弼搖搖頭道:「君實要負責公檢法改革,他再攬下此事,只怕會得不償失。」
司馬光是連連點頭。
文彥博還是有些疑慮,讓他大張旗鼓的支持張斐的思想。
這.。
富弼知其所憂,於是道:「法制之法是捍衛個人正當權益,而不是單指百姓,也不是單指官家,而是指每個人,自然也包括他們,如今王介甫那邊是士氣高昂。而且王介甫遠比商鞅、韓非子他們要狡猾,他的均輸法顯然就是要奪那些商人之利。
但他沒有依靠蠻力去迫使他們加稅,而是讓朝廷自己做這買賣,這就是為何當初范純仁、蘇軾雖然起訴王介甫,但也都認為這個官司他們是很難贏。而法制之法只可以給他們提供保護的,你大可以從這一點去遊說他們。」
他們面對百姓是強者,但面對王安石和趙頊,他們就是弱者。
文彥博當然明白此理,道:「富公,這若是你提出來的主張,那倒好說,關鍵這是張三提出來的,他的身份實在是。」
富弼苦笑道:「官家已經動了念頭,且王介甫是支持的,若我不修,你不修,可能王介甫就會讓張三來修,那會更令他們更加不堪的。」
文彥博聽罷,皺了皺眉頭,道:「看來富公是下定了決心。」
富弼隨意地回答道:「不然的話,我也沒事可干。」
文彥博、司馬光默契地瞧向富弼。
文彥博呵呵道:「廉頗
第369章 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