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終於是來了!
這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將這韓絳給盼來了。
韋應方他們真是激動地是淚眼盈眶,我們的主心骨可算是來了,不用再受到皇庭的壓迫。
要知道他們在這期間,一直都是憋著的,沒有不顧一切去給公檢法使壞,就是等著韓絳的到來,只是不曾想,這一等就是大半年啊!
他們哪裡知道,韓絳這一路上是公費遊山玩水,訪遍知己好友,好不快活。
總之,元絳的信不到,他是絕不會現身河中府的。
因為他表面上是來壓制公檢法的,但實際上又不是,他早點來,他也幹不了什麼,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公檢法後面不但有司馬光,還有官家在,那就會相當尷尬,也令王安石和張斐這一齣戲唱不下去。
在收到元絳的來信後,他立刻快馬加鞭,趕到河中府。
可是韋應方他們都還被蒙在鼓裡,真是非常熱情地招待韓絳。
「韓寺事,屋裡請!」
「請。」
入得廳堂,但見闊氣的廳堂中間擺放著一張大方桌,但桌上的酒菜,並非事什麼山珍海味,就是普通的宴席。
韓絳看在眼裡,心道,就知道這口飯不好吃啊!
「卓主簿,你是怎麼辦事的,怎能用這等普通的酒菜招待韓寺事。還有,怎麼連一個歌妓都沒有。」
韋應方當即怒斥卓群,還左右看了看,別說歌妓,連個女婢都看不到。
要知道這宋朝的標準宴席,必須是要有歌妓作陪,因為宋朝文人無論忠奸,都非常好詞酒文章美人,是沒有美人不成席,當然,如司馬光、王安石這種「變態」級別的自律,自不在討論範圍內。
卓群委屈道:「公使院那邊就只撥了這麼多錢,下官也!」
「豈有此理,我找他們去。」
「哎!韋通判請留步。」
韓絳趕忙攔住韋應方,「這財政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無妨,無妨,大家請坐。」
他在在洛陽等地吃盡山珍海味,現在還就想吃點清淡的。
「韓寺事先請。」
蔡延慶趕忙道,故作避開這個話題。
但這怎麼可能,這口怨氣憋了這麼久,坐下之後,韋應方就藉此抱怨道:「韓寺事,原本咱河中府可不是這樣的,財政再怎麼困難,這一頓宴席的錢還是拿得出,這都怪公檢法來了,不管我們官府幹什麼,那檢察院都跑來查賬,導致這大小官員都如同驚弓之鳥,讓他們撥一文錢出來,都得猶豫半天,惹得不少京城來的使官是大為不滿,還望韓寺事到時回京後,幫我們解釋一番。」
元絳聽到這話,頓時喜上眉梢,這倒是好事,下回咱們就按這個標準來。
他跟司馬光一樣,也是一個節約派。
其實檢察院還真沒查這事,只是上回軍餉的官司,有涉及到公使院的開銷,導致公使院不敢再大手大腳,但也不至於說一頓飯錢都不敢超支,不過你們都這麼說了,就不如叫檢察院查查,坐實這事算了,免得檢察院背負污名。
看來他們是真的憋壞了,我這一口水都沒喝,他們就開始訴苦了。韓絳暗自苦笑一聲,突然瞧了眼元絳和蔡延慶,道:「厚之兄,蔡仲遠,你們這些天在幹什麼,怎麼弄得這麼狼狽,連官府的政令,都發不出去。」
元絳立刻道:「這不關仲遠的事,都是我元絳的錯,唉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哪知道那皇庭什麼都能管。」
「公檢法不就只管司法麼?」韓絳皺眉問道。
「哎呦!」
何春林就等這句話,趕緊賣慘:「韓寺事切莫聽信他人,這公檢法何止只管司法,就連我們官府與商人合作,他們都要來查一查,這半年來,我們這些官吏都是如坐針氈,什麼都不敢做,畢竟我們又不了解那法制之法,皇庭還有司法解釋的權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絳故作疑惑道:「你們與我說說,皇庭當初憑什麼駁回官府的禁令。」
蔡延慶是見縫插針道:「韓寺事舟車勞頓,要不咱們先吃,明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