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呂夷簡等大臣到來,李順容本想帶著狸兒告退,畢竟婦人不得干政,不過趙禎這時卻拉住李順容的袖子道:「母親不必離開,剛好我要與呂相商議一下大娘娘的葬禮,另外還有母親的封號,母親如果有什麼想法的話,也可以直接提出來!」
趙禎說完也不容李順容回答,隨後就扭頭向呂夷簡等人問起劉娥葬禮的事,看到兒子堅持,李順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坐在一邊不開口,李璋這時也靜靜的聽著,其實劉娥身為太后,葬禮上自然有一套規程,有些小的地方可能會有所改動,但大的方面也沒什麼可商量的。
不過就在商議完葬禮的大根流程後,三司使薛奎忽然站出來道:「陛下,關於太后入殮時所著禮服之事還沒有定下來,現在太后已經去世多日,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本來按照禮儀,人死之後會在第一時間穿上殮服,但劉娥去世時卻因為是否穿袞服下葬這件事發生了分歧,趙禎暫時沒做出決定,隨後他又跑去皇陵迎接李順容,所以這幾天劉娥身上依然穿著去世時的袞服,這讓薛奎等人十分不滿,一直想將袞服換下來。
「這個……」趙禎聽到這裡也露出猶豫的表情,甚至還看了看旁邊的李璋,薛奎這些人是堅決反對劉娥穿著袞服下葬,但李璋卻恰恰相反,這讓他也十分的為難,這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薛計相此言差矣,太后臨終前明顯是想穿袞服下葬,她為大宋操勞一生,而且之前也已經穿著袞服去了太廟,為此還同意將袞服減少了一些圖案與修飾,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袞服,這也得到了禮部與眾位大臣的同意,現在穿著袞服下葬又有何不可?」李璋這時也站出來反駁道,就事論事,他雖然佩服薛奎的為人,但卻不會在這件事上退縮。
「祖宗禮法不可變,自我大宋立國以來,從未有太后身穿袞服下葬之事!」薛奎也是寸步不讓的爭辯道,他並不是針對李璋,只是雙方在這件事的立場不同,所以他這時也不肯讓步。
看到李璋和薛奎爭辯的如此激烈,趙禎這時也更加為難,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這時只見李順容忽然開口道:「陛下,太后臨終前真的想要穿袞服下葬嗎?」
「這個……太后當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但卻抓著我的衣服不鬆手,而且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所以我覺得太后可能是那個意思。」趙禎不敢對李順容說謊話,當下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講了出來,畢竟他和李璋一樣,都是最了解劉娥的人。
「姑母,太后之前去太廟時穿著袞服,回來後哪怕病倒了也不肯脫下袞服,由此可以袞服已經成為她心中的執念,哪怕是臨終前也不會輕易改變!」李璋這時也上前行了一禮道。
「既然是太后臨終前的意思,我以為死者為大,而且太后這些年勞苦功高,大宋在她的治理下也是一片興盛,所以穿著袞服下葬也是太后應得的!」李順容這時從容不迫的開口道,她對劉娥的感情同樣十分複雜,即有感激,又有敬畏,甚至還藏著幾分恨意,但總的來說,她對劉娥並沒有太多的惡感。
看到母親都開口了,趙禎也立刻做出決定,畢竟這可是母親回來後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所以只見趙禎當即對薛奎道:「既然母親都說太后應該穿著袞服下葬,那接下來就照此辦理吧,區區一件衣服而已,想必列祖列宗也不會太過在意!」
薛奎雖然忠直,但卻不傻,而且趙禎把他們趙家的列祖列宗都搬出來代表了,這下直接堵死了薛奎的話,所以他也只能無奈的點頭,至於旁邊的呂夷簡等人更是人精,剛才他們就是讓薛奎打頭陣,現在看到李順容和趙禎發話了,自然也不會再反對。
商議過劉娥的葬禮後,趙禎忽然再次開口道:「朕活了二十多歲,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現在我與母親相認,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朕欲尊母親為皇太后,不知各位愛卿意下如何?」
趙禎的話雖然在情理之中,但是呂夷簡等人聽到這裡卻全都是暗自發愁,因為太后這個封號一般只有兩種,第一種是皇帝的皇后,皇帝去世自然成為太后,比如劉娥,第二種是追贈,這種很少見,一般都是地位極高的妃嬪在死後被追贈,比如趙禎的養母楊太妃,在死後就被追贈為太后。
嚴格來說,太后的身份其實還在皇帝之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