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丁謂之罪有玷宗廟,朝中眾臣輿情洶洶,眾多大臣皆請嚴懲丁謂,以昭世人。」
殿中的氣氛越發變得緊張起來,面對馮拯的嚴厲,錢惟演同樣沉聲開口,道。
「但近日以來,中書呈送入宮的奏札,卻緣何皆是為丁謂說情的?」
有機會!
錢惟演這句話說完之後,馮拯多年培養的敏銳政治嗅覺,頓時察覺到了對方的錯漏。
於是,當下馮拯便立刻轉身,肅然朝著珠簾一拜,道。
「太后,官家,祖宗有制,中書樞府互不預聞,錢惟演身為樞密副使,如何知道中書呈送入宮的奏札,到底是何內容?」
「臣劾錢惟演違背祖制,擅自打探機要,圖謀不軌,包藏禍心,此等賊子,必當嚴懲。」
大宋講究文武分治,為了防止權臣的出現,對樞密院和中書之間的聯繫,一直控制的極嚴。
中書掌民政,樞密院掌軍政,二者之間,除非有皇帝特旨准許,否則,不得有任何交互。
甚至於,在上衙的時間,中書大臣和樞密院大臣擅自到對方辦公之地,都是被禁止的。
這種狀況下,錢惟演竟然知道中書送入宮中的熟狀到底涉及哪些內容,絕對是反了嚴重的政治錯誤。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面對這樣的指控,錢惟演卻並沒有任何的慌亂,而是同樣躬身朝著簾中一拜,竟半點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說。
看著錢惟演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馮拯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
果不其然,下一刻,簾中響起一道聲音,道。
「馮相言重了,此事是朕之過。」
「這段時間大娘娘抱恙,昨日,錢夫人入宮侍疾,被小娘娘留下一同用膳。」
「當時剛好是午間,朕去向小娘娘請安,無意間抱怨了幾句,說近些日子以來,宮中收到的全是為丁謂說情的奏札。」
「想是錢夫人聽到之後,回府告訴了錢副樞,所以,並非是錢副樞有意打探中書機密。」
「此事,大娘娘已經訓斥過朕,請馮相公放心,朕之後定當謹言慎行,不會再犯此等錯誤了。」
這話說的口氣誠懇,態度良好。
但是,馮拯的額頭上,卻立刻就冒出了點點冷汗。
他並非愚笨之人,這番話一出,他馬上就意識到,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了他太低估太后和官家了!
這段時間以來,馮拯雖然知道宮中是在和中書較勁兒,想等著他服軟,嚴懲丁謂。
但是,出於對以往經驗的信任,馮拯認為,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就一定會獲得這場博弈的勝利。
畢竟,他們背後站著的是整個文臣集團。
太后行事,一向穩重,不可能放任宮中和宰執一直僵持下去,這是之前無數次驗證過的。
可他忽略了一點,或者說,他的信息缺失了關鍵的部分。
那就是,這次丁謂事件,太后並沒有親自操持,而是將其交給了剛剛登基的小官家練手。
從之前貶謫寇準制書的事情就可看出,這位小官家,顯然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
遇到問題,他絕不會坐以待斃,而是會選擇主動出擊。
換而言之,這段時間,馮拯以為是在僵持,但是實際上,宮中的小官家,卻已經不知道暗中做了多少小動作。
一念至此,馮拯的心中罕見的變得有些惶恐。
他忽然意識到,事情,其實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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