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等著你解釋清楚,否則不但一文錢沒有,老夫現在把你介紹給在京糾察刑獄司老韓,讓他請你喝茶,你覺得怎麼樣?」張方平道。
「誤會誤會。」王雱連忙搖手:「下官之所以打算購買煤場的團隊勞力和器械,是因為當下只有他們能提供我撫寧縣需要的工建服務,並非中飽私囊。煤場固然需要賺錢需要盈利,但這乃是雙贏舉措。只有煤場持續盈利後,我才會持續加大技術研發投入,以及人才培養投入。搭建出現在這個初形,我的錢實在已經用光了,明府您心理清楚,現在的煤場有多重要,如果沒有足夠的利潤和訂單,不但西北的事業做不起來,也將為我大宋往後的發展埋下許多隱患,至少要走很多年彎路。」
「當年范祥還擊退過李元昊,在西北立有大功,他被貶官的真正緣由挑起戰爭是次要。最大的問題是他在財政本已經極端緊張的時候耗費過度,效率低下,為築城,他徵集勞役過度而引發了較大民怨矛盾,這才是原因。但我的方式和他截然不同,我對民心的凝聚,民眾的引導方面有自己的一套心得,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我有技術,現在煤場的許多器械研發已經進入了爆發階段,只等著更多的資金進去,就能引發一些簡單器械的井噴,器械的應用,專業人才的啟用,就像我的蜂窩煤一樣,會對工建效率有很大的提升。」
「也就是說,只要把資金引導進來,我不需要在西北民間拉多少仇恨,不需要耗費太多民力,就能把撫寧縣的城池建設牢固,同時持續對我煤場的器械研發,匠人團隊的培養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這在後期,就會是滾雪球效應。」
聽到了這裡,張方平也聽出了不少的感覺,喝了一口茶道:「似乎有點意思了,接著說。」
王雱接著道:「現在聽起來固然誇張,我西北區區一個縣,問三司索要如此多的財政。但下官認為這是不可避免的,西北已經赤地千里,民眾和商販不斷的撤離那個大坑,民生經濟陷入了急速下滑狀態,於是陝西幾乎沒有民生可言,完全用朝廷的財政在支撐大宋於西北的軍事部署支出。如此自己不能養活自己,又不能放棄,西北就成了雞肋,長此以往沒有了民商介入,只有軍商和走私集團能在那邊存活,就此進一步殺滅我大宋西北的經濟活力。剩下在哪裡不能走的民眾負擔會更重,就更沒有凝聚力。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做事必然有代價,要打破這個壁壘,必須有敢做事的狠人介入,現在我就是這個人,但我需要大量的錢來打破固有利益圈,才能成事。說到底天下事其實都是錢的問題。」
又聽到了這裡,雖然王雱還是在講口號而沒有具體的細節,但張方平畢竟是管經濟的總理大人,已經聽出門道來了,不禁皺著眉頭起身,在上方踱步起來。
少頃張方平停下腳步,一字一頓的道:「老夫聽來聽去,你又要觸動某些人的利益,這個眼瞅著,你個小屁孩都不成年,翅膀都不硬,你是越來越左了,已經接近於范仲淹的路數?你知道當年雄心勃勃的范仲淹在陝西到底捅出了多大簍子,引出了多大反彈?」
王雱道:「明府,我和范公的路子還是有些區別的,范公他名聲大,影響力大,官職高,涉及地區廣,那麼涉及的人當然就多,盯著他的人更多。且范公之所以面臨的阻力巨大,一個重要標誌是:他沒引入類似葉慶華的那路資金,老范他打算代替朝廷獨吃,而小子歷來不喜歡獨吃。」
張方平又是一愣,坐了下來開始考慮。
老實說這小子開口就要幾十萬,那對於一個縣是天文數字,但假設神童值得信任,幾十萬對於朝廷倒也不算什麼大錢。既然葉慶華這老奸巨猾的奸商敢看好投資,老張也是敢的。
至於說這些錢會用於大肆採購煤場的器械和團隊勞力,老張更不擔心,那雖然會在某一時期招致御史言官們的非議和彈劾,但只要煤場經濟圈持續擴大,提供足夠的利稅,就扛得住御史台的騷擾。
這小子有一點沒說錯,天下事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固然會被他和曹集把錢賺了,但業務擴大,帶來煤場擴產,增加就業,促進的經濟和利稅等等賬目細算,長遠來說朝廷絕對不虧。
於是唯一的問題就是政治問題。
這小子口口聲聲說和范仲淹有區別。但是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