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香積寺內,了空端坐在禪房之中,面前擺放著一個古木茶几,上面擺放著各種茶具,旁邊小泥爐上的水也快要燒開了,正在「咕咕」的冒著熱氣,不過了空卻並沒有理會,依然閉目坐在那裡,低聲吟唱著梵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了空終於把今天的晚課做完,這才輕輕的睜開眼睛,將泥爐已經燒開的水提起來,輕輕的注入到面前的茶碗中,等到將茶具都清洗了一遍後,這才將茶筒中的茶餅拿出來,並且輕輕的敲下一塊,然後放到茶磨里輕輕的研磨,直到磨成粉末後,這才放到茶碗中,先用水將茶粉調成泥,然後再加上入姜、鹽等物,這才用開水沖開茶。
「茶已沖好,你還不進來嗎?」了空看著面前的兩碗茶,聲音淡然的對門外的開口道。
了空的話音剛落,就見禪房外面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全身大部分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同時用一種嘶啞的聲音道:「這倒是奇了,你竟然會請我喝茶?」
「茶可清心,希望可以沖淡你身上的殺戮之氣,免得那些枉死的冤魂衝撞了佛家清淨之地。」了空依然面色平靜的道,雖然對方是他的父親,但是了空每次見到他時,都不會有任何的好臉色,言語間也不會有任何的敬意。
外面的人似乎早就對習慣了了空這種冷淡的態度,也並沒有因為了空的挖苦而生氣,反而輕笑一聲,緩緩的邁著步子進到禪房,藉助房間裡的燈光,可是看到這個人大概五十多歲,身高七尺白面長須。相貌與了空有幾分相似,只是額頭與眼角帶著不少的皺紋,看上去有些蒼老,此人正是了空和顏玉如的父親。
只見對方的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幾步來到了空的面前,然後在茶几的另一側盤膝坐下。了空則將一個茶碗放在他的面前,這時再次開口道:「茶如君子,最容不得任何虛假,既然來到這裡,就不如去掉你的那些偽裝,也好讓我坦誠的和你談些事情。」
聽到了空的話,只見對面這個老者眉毛一挑,緊接著卻又欣慰的一笑,聲音也忽然由嘶啞變得有些尖銳的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看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現在的身份!」
只見對方說著伸手摘掉了嘴唇和下巴上的鬍子,立刻變成一個白面無須的老者,臉上也多了幾絲陰鬱之色,若是趙顏在這裡的話,肯定會驚訝的大叫一聲,因為對方赫然正是他在曹太后那裡見過的大宦官徐得祖。
了空看到面前徐得祖的樣子,目光中也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畢竟身為人子。卻看到自已的父親成為一個太監,這種複雜的感覺實在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不過相比之下。徐得祖卻表現的十分平靜,只見他端起面前的茶碗輕輕的品了一口,然後微笑著贊道:「好茶!」
「當年我一直想不明白母親她為何忽然自縊而死,那時玉如才剛剛出生,正是最需要她的時候,直到後來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這才明白了母親當年的痛苦,難道當初你做出這個決定時,就沒有想過母親的感受嗎?」了空這時忽然長吸了口氣問道,儘管他已經是出家之人,但是在提到自已的母親時。眼睛中也溢滿了淚水。
看著了空悲傷的模樣,徐得祖卻表現的十分平靜,只見他表情淡然的開口道:「你母親自縊是她自已想不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聽到徐得祖竟然說出如此無情無義的話,了空也是索然變色的站了起來,不過事情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最後不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坐下來傷感的道,「當年我們一家住在南方,記得玉如出生之前,我已經懂事了,你與母親之間的感情也很好,對我也十分關心,可以說一家人生活的十分幸福快樂,可是為什麼你忽然像是變了個似的,不但自宮入宮,而且做事也變得不擇手段,不但母親因您而死,連我和玉如也不想再呆在你身邊,難道你就不想解釋一下嗎?」
聽到了空對當年的事情緊緊追問,徐得祖平靜的臉上也終於有了變化,最後猶豫半晌之後,也忽然冷笑一聲道:「你想知道當年的事情,不過我希望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千萬不要覺得接受不了?」
「我既然可以接受你自宮入宮的事,還有什麼事不能接受的?」了空盯著徐得祖一字一句的道,當年的他也只有七八歲,對於那時的記憶也不是很清晰,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想要搞清楚當年到底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了空的家族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