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有空跑到城外來了?」別院的客廳之中,趙顏笑呵呵對已經康復的趙頊問道。這幾天他剛把災民那邊的痢疾病情控制住,昨天也是第一次沒有再發現新的病人,這讓趙顏剛想休息一天,但沒想到趙頊這個大忙人竟然跑來他這裡,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趙頊這時卻是滿臉的疲憊,只見他搖了搖頭道:「我哪有三哥兒這麼清閒,昨天晚上有人稟報說,說是各個河流中的水勢都有下降的趨勢,為兄連夜去察看了一下,到現在都還沒有合眼,今天回來路過你這裡,所以就來看看你,對了,你的王府被淹了,怎麼不搬到皇宮裡去住,這樣咱們兄弟來往也方便一些。」
「皇宮裡規矩太多,我住不習慣,大哥既然一夜沒睡,那不如就在我這裡休息一下吧,我讓人給大哥準備早飯和房間!」趙顏十分同意的開口道,同時他也在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只是個悠閒的郡王,不用像趙頊這樣每天為政務奔波,否則像他這樣每天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那他的生活還有什麼趣味,甚至趙顏現在一起堅信,他穿越的目的就是為了享受生活的。
對於趙顏的好意,趙頊卻是再次苦笑道:「三哥兒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可不能在這裡久留,現在各個河流里的水勢雖然有些下降,但是城中卻還是汪洋一片,大部分受災的百姓都還集中在皇宮周圍等一些地勢比較高的地方,這麼多災民聚在一起,光是每天的吃飯就是個大問題,更讓人煩心的是,這兩天災民中已經出現疫病的情況,再不想辦法的話,恐怕城中的災民就會疫病橫行,到時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趙顏這裡僅僅只有一千左右的災民,短短几天就已經有人得了痢疾,整個開封城受災的百姓最少也有十幾萬,甚至二十多萬,雖然有少部分災民逃到城外,但大部分都還留在城中,分布在幾個地勢比較高的地點,比如皇宮周圍就有近十萬的災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生活條件恐怕比趙顏這邊的災民還要差,甚至有些災民直接喝地面上的污水,不得病才是怪事。
趙顏聽到趙頊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一拍腦門道:「真是該死,這幾天我都忙糊塗了,竟然忘了把預防疫病之法告訴爹爹和大哥你們!」
之前在治療災民的痢疾時,趙顏就已經發現北宋時期對痢疾等傳染病雖然能夠有效的治療,但是對預防和截斷傳染途徑方面卻沒有什麼太有效的手段,這也是受制於這個時代對疾病原理的認識。
「三哥兒,你說什麼?你竟然懂得預防疫病的辦法?」趙頊聽到趙顏的話,激動的一下子站起來道,臉上的疲憊也是一掃而光。
「大哥別急,說起來也巧,我這裡也逃來一批災民,前幾天災民中也有人得了痢疾等疫病,經過我這幾天的治療和預防,從昨天開始,災民中就已經沒有出現新的病人了,而且所有得病的人還不到災民總數的一成。」趙顏笑呵呵的問道。
「太好了,快……快帶我去看一看那些災民!」趙頊拉著趙顏就往外走,不是他不相信自己這個三弟的話,而是這件事太過重要,關係到城中數十萬災民的性命,所以他必須親眼見到趙顏的防治疫病之法有效才行。
趙顏也能體會趙頊的心情,當下也沒有拒絕,帶著他來到災民們居住的打穀場,現在整個打穀場分成兩部分,其中磚窯里住的是那些生病未愈的災民,這些災民在病好之前,是不能自由活動的,每天的飲食也是單獨供應,而且照顧他們的人也都被趙顏簡單培訓過,而且與病人接觸後,都要進行一些消毒才允許離開。
趙頊來到這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打穀場上那些整齊的棚子,雖然這些棚子建造的十分簡陋,但卻十分的乾淨,不單單是棚子裡面乾淨,連棚子外面的地面也十分乾淨,根本不像城中的災民那樣,遍地都是骯髒的便溺之物,甚至更讓趙頊驚訝的是,連那些災民也都十分的乾淨,無論是大人小孩,身上的衣服哪怕是再破,也都洗的乾乾淨淨,第一眼看到他們,恐怕根本不會相信他們是從城中逃出來的災民。
「三哥兒,你不會是讓莊子裡的百姓冒充災民騙我的吧,這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災民啊?」也正是這些災民太乾淨了,所以趙頊才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見慣了城中那些骯髒的災民,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這些人與災民聯繫到一起。